她顾不上包扎,将流血的手腕对准那处“巽”位,同时全力运转心法,摒弃所有杂念,将全部意志凝聚于一点——将自己的血液,视为最精纯、最澎湃的生机献祭!
鲜血洒落在幽绿屏障之上,并未滑落,而是如同水滴落在烧红的铁板上,发出“嗤嗤”的声响,迅速被屏障吸收!那一小片区域的幽绿光晕骤然变得明亮、混乱,如同沸腾的开水般剧烈翻滚起来!
沈惊鸿只觉得一股强大无比的吸力从伤口传来,浑身的力气、热量、乃至某种更本源的东西,都随着血液飞速流失!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但她死死咬住舌尖,用剧痛保持清醒,将更多的血液逼出!
“开——!”她心中无声呐喊。
“嗤啦——!”
如同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响起!那沸腾的幽绿光晕中央,真的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不规则的裂缝!裂缝边缘光晕扭曲挣扎,显然极不稳定!
就是现在!沈惊鸿用尽最后力气,身形化作一道虚影,从那裂缝中电射而入!在她进入的瞬间,裂缝剧烈闪烁了几下,猛地合拢,恢复如初,仿佛从未打开过。
阁楼上,老猫等人只看到沈惊鸿身影一闪而逝,随即屏障恢复平静,唯有地上残留的几滴暗红血迹,昭示着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众人攥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却只能按照命令,红着眼眶迅速撤离隐匿。
沈惊鸿冲入屏障的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股比外界浓郁十倍的阴寒、腐朽、夹杂着血腥与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耳边骤然响起兵刃交击、怒吼、惨叫、以及某种令人牙酸的、仿佛无数细小口器啃噬的声音!
眼前景象也逐渐清晰——后院并不大,但地上已倒了三四名朱雀卫弟兄的尸体,死状凄惨,浑身干瘪,仿佛被抽干了所有水分与生机。剩余七八人,正背靠背结成一个残破的圆阵,奋力抵抗着空中数十只疯狂扑击的幽绿“噬魂蝠”,以及地面不断涌出的、形似蚰蜒、口器滴着粘液的黑色怪虫!每个人都浑身浴血,动作迟缓,脸上笼罩着一层不祥的青灰死气,显然生机已被大阵抽取许久。
圆阵中央,墨羽单膝跪地,脸色惨白如纸,左肩一个血洞正汩汩冒着黑血,手中长剑拄地,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但眼神依旧凶悍,不断指挥着阵型变化,斩杀漏网靠近的怪虫。
而在后院正中央,地面被挖开一个浅坑,坑中露出一角闪烁着幽光的黑色符牌,正是“阵枢”所在!一个身着黑袍、面容干瘦如同骷髅的老者,正盘坐在符牌旁,双手结着诡异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维持着大阵运转,看向墨羽等人的目光,如同看着待宰的羔羊,充满了残忍与贪婪。
沈惊鸿的闯入,打破了这残酷的平衡!
“沈姑娘?!”墨羽第一个看到她,死寂的眼中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转为更深的焦虑,“你怎么进来了?!快走!这阵……”
“阵枢在那里!毁了它!”沈惊鸿打断他,声音因虚弱和失血而嘶哑,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她左手长剑一振,顾不上体内空空荡荡的虚弱感和右臂传来的、因强行催动而开始松动的冰封刺痛,径直扑向那黑袍老者和阵枢符牌!
黑袍老者显然没料到竟有人能从外部强行闯入,且来的正是他们此次伏击的主要目标之一!他眼中幽光一闪,干瘪的嘴唇咧开一个森然的笑容:“自投罗网……正好,用你的生机,来补足这些废物的不足!”他枯手一挥,空中盘旋的噬魂蝠和地上涌动的怪虫,顿时分出一大半,如同黑色的潮水般向沈惊鸿涌来!
“保护沈姑娘!”墨羽怒吼,挣扎着想站起来,却牵动伤口,咳出一口黑血。其他还能动的朱雀卫也拼死向沈惊鸿方向靠拢,试图为她分担压力。
沈惊鸿陷入重围,左手剑光如雪,奋力斩杀扑来的怪虫蝠影,但脚步却因虚弱和失血而踉跄,身上很快添了数道伤口。更糟糕的是,右臂的“玄冰锁脉针”在激烈的灵力催动和生机被抽取的双重冲击下,封印开始松动,那股被暂时封住的阴寒邪气,如同苏醒的毒蛇,开始蠢蠢欲动,向着肩头经脉侵蚀!
内外交困,生死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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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镇北侯府的库房密室里,王魁正庄重地举行着他的“图腾柱赠予仪式”。
天光微亮,密室中光线依旧昏暗。王魁换上了他那件最好的青色长衫(虽然洗得发白),净手焚香(一小撮劣质线香),神色肃穆地将那根雕刻着复杂纹路、灌注了“至尊友好共鸣灵液”的桃木图腾柱,双手捧到了核桃壳“观察屋”旁边,与那张写着“礼尚往来,共探真知”的桑皮纸并排摆放。
“尊敬的‘太古信息共生蛛群’诸位成员,”他压低声音,如同进行外交致辞,“鄙人王魁,谨代表本方……研究团体,向贵方呈上诚挚的友谊信物与信息基站。愿此图腾柱,能成为我们双方文明之间,知识流动与智慧共鸣的永恒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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