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历3830年。
八月十五。
满月。
一片红芒正空高照,赤红的月光纷洒大地,月华似水幕,万物裹红妆。
中秋时节,花好月圆,这日正是赏花观月的好天气,文轩公墨涛和德义将军白骐伴着千阳国的开国皇帝阳潇在御花园里散步。这墨涛被誉为千阳第一谋士,四十年来,辅佐阳潇计定江山,可称得上是智计卓绝。此人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身材清瘦高挑,随着他轻柔的步子,几缕长须在颌下轻轻飘动,一头乌发素冠,冉冉一副仙风道骨。
再看那德义将军白骐,一对浓眉入鬂,豹头环眼,阔口宽鼻,一脸虬须如钢针直竖,左项隐隐可见一道狰狞伤疤长及三寸,甚是煞人。
看他行步之间有如尺量,每步踏下皆暗合章法,口鼻呼吸之声若有若无,双眼开合之间神光闪烁。行进间,他身体周围自然而然形成一圈薄薄的水汽,那风中偶然舞落的花瓣一触之下尽皆分散飘去,一路行来竟未能在他身上落下一星半点。
再看这阳潇,金箍束起一头华发,两鬓略显斑白,鼻若悬胆,唇薄如翼,脸颊好似刀削斧凿,只是那狭长的双眼略有疲意。
墨白二人与阳潇本是结义兄弟,三人意气相投同打天下,因阳潇文武双全又痴长几岁,故拜为长兄。墨涛虽未习武,却饱读诗书,智计卓绝,善运筹帷幄,是为二哥。白骐自幼好武,且资质极佳,弱冠之年即突破练劲期修炼到养劲初期,搏杀妖兽,镇守北疆,战阵之上凶如猛虎,十余载间让野心勃勃的丛云不得寸进,一身威猛煞气令人心惊胆寒,于是得了个绰号虎王。
这三人白身结义,一路打拼,南征北战四十余年才打下千阳这片基业。建国千阳之后,阳潇称帝,自号景懿。赐封墨涛文轩公,官拜太傅,封白骐为兵马大元帅,官至德义将军。
月正当空,满园繁花如浴赤血,一阵微风拂来,带起一地散落的花瓣,那些凋落的残花在风中尽力飞舞,却怎能比过枝头那正艳的新蕊?
阳潇看着眼前的景象有感而发,语气中不禁带有一丝忧伤。
“当年你我三人在那个地方得了好处,这一晃都快有五十年了吧。五十年啊,孤戎马半世,虽有文治武功,励精图治,但是逝去的时光却也如这凋零的残花,随风而去,一去不返。”
白骐听到这话心想,哥哥这是叫触景伤情吧,待我来说几句让他高兴高兴。于是豪气干云地接道:
“哥哥哪来这些伤感,想当年龙川、丛云、天音如三足鼎立,称霸西厥,这东海之滨又有群雄割据,战乱四起,而我们兄弟三人白手起家,在群敌环伺之下杀出一条血路,不过五十年就打下这一片河山,试问天下英雄,哪个不对我们刮目相看!哥哥现在惠德贤明,把千阳治理得井井有条,举国一派歌舞升平。况且我千阳还有雄兵百万,一统西厥也是指日可待!”
阳潇一听这话,顿起雄心,一股霸气威仪自然流露。
“老三说得不错!我千阳有你白骐攘外,墨涛安内,孤居中统筹,何愁不能一统西厥?有你墨门白家,总有一日,这月华之下莫非千阳!”
墨涛双眉一轩,轻言道,
“陛下有经天纬地之才,又有此宏图大志,臣等为千阳谋,势当万死不辞。”
“唉,当年那地方我们后面也去探索过多次,竟怎么也找不到入口,若是有时间规律的出现,却也不知我们去的时候它已现世多久,兴许距离下次还遥遥无期,孤怕是不能等到那一日了。”
阳潇话音一转,哀叹一声。
墨涛二人面面相觑,白骐心直口快,不禁又道,
“咱们当年能在那地方得了好处,已是天大的造化,现在也算是建功立业,有了千阳这片基业,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哥哥怎么却愁起这个来了。就算那地方再也进不去又能如何?以你我兄弟的资质,冲破劲道九重得成武仙,那活个二三百岁还不轻松?到时候这天下人定然都是千阳子民。只是委屈了墨老二,不过也不打紧,到时候咱们去抢点仙丹妙药什么的帮墨老二吊口气就是。再者说,就算这一世咱们等不到了,那又何妨?不还有下一世么,下一世完了,还有下下世,咱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然后打一个大大的天下!”
阳潇重重地拍了一下白骐的肩膀,大笑道,
“哈哈!好!千阳是万世的千阳,孤就是万世的帝王!只要有千阳一日,孤要你们的爵位世袭罔替,万世不堕!”
白骐听着阳潇的豪言,总觉得现在的阳潇和以前不一样了,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墨涛双眼微微一眯,遂笑道,
“微臣还想陪着陛下看到红月尽飘千阳旗帜,怎敢轻易言死?臣等拜谢陛下的美意,只是这爵位世袭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子承父荫恐难成才,非臣所愿啊。”
白骐马上跟道,
“就是,老子的功绩老子自己享,儿子么,自己去挣!再者说,老子是虎,儿子岂会是猫?我白骐也不是当年的白骐,我教出来的儿子,也能给皇帝哥哥打下一片天地,到时候又是一个兵马大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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