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归途荆棘与怀抱为家
矿洞内的能量乱流逐渐平息,只剩下矿石碎块发出的、如同呼吸般明灭的微光。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新生与毁灭交织后的奇异宁静。
苏晚紧紧抱着程野冰凉的身体,感受着他胸膛下那微弱却异常稳定的心跳,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砸落在他焦黑破损的脸上。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拂去他脸上的污迹,露出底下新生的、带着淡淡健康色泽的皮肤。
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不再是游走在疯狂边缘的半尸,而是一个……需要她保护的、脆弱的新生者。
卡米拉站在几步之外,看着相拥的两人,眼神复杂。
她麾下的队员正在默默收敛同伴的遗体,救治伤员,气氛沉重。林晓晓和受伤的A2相互搀扶着走来,脸上也满是劫后余生的疲惫与担忧。
“他怎么样?”林晓晓哑着嗓子问。
“还活着……但很虚弱。”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后的沙哑,她抬起头,看向卡米拉,眼神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们必须立刻回去,他需要专业的医疗设备和稳定的环境。”
卡米拉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程野,又落在苏晚紧握的那几块核心矿石上。那矿石散发着温润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穷的生命力量。
“我可以提供护送。”卡米拉最终开口,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但回到第三安全区后,关于矿石的研究成果,以及他的后续状况,‘铁堡’需要知情权和……合作研究的权利。”
这是条件,也是现实。没有“铁堡”队伍的护送,仅凭苏晚几人,带着昏迷的程野和珍贵的矿石,穿越危机四伏的废土返回安全区,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苏晚咬了咬唇。她厌恶这种被利益捆绑的感觉,但她没有选择。程野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可以。但一切以他的安全和健康为前提。任何可能伤害他的研究,我绝不同意。”苏晚斩钉截铁。
“成交。”卡米拉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去指挥队伍准备撤离。
归途,比来时更加艰难,也更加急切。
程野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偶尔会因为身体的剧痛或无意识的梦魇而微微抽搐,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呓语,大多是“晚晚……快跑……”、“石头……”、“疼……”。每当这时,苏晚就会紧紧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低声安抚,而他似乎真的能听见,会渐渐平静下来。
林晓晓看着这一幕,眼圈发红,小声对A2说:“妈的……等这混蛋醒了,非得让他请客吃一个月的肉罐头不可!还得是战前那种!”
A2虽然依旧沉默,但看向程野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
卡米拉安排的路线尽可能避开了已知的危险区域,但废土之上,变数永存。
他们遭遇了几波小股丧尸的骚扰,以及一些被矿石能量隐约吸引过来的、不算太强的变异生物。都由“铁堡”的队员和林晓晓、A2联手解决了,没有让苏晚和程野受到打扰。
苏晚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守着程野,用湿润的布巾小心擦拭他身体上正在缓慢愈合的伤口,观察着他每一次呼吸的起伏。
那几块核心矿石被她贴身收藏,偶尔她会拿出一块,放在程野的胸口,矿石那温润的光芒似乎能让他睡得更安稳一些。
她注意到,程野的身体正在发生着缓慢而神奇的变化。皮肤上的青灰色几乎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略显苍白但健康的肤色。颈侧那个狰狞的咬痕也在缩小、变淡。最明显的是他的手指,原本略显青黑的指甲,现在变得干净而富有光泽。
他正在从一个“它”,变回一个“他”。
几天后,第三安全区那高耸的围墙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他们靠近安全区外围哨卡时,一队全副武装、穿着不同于常规警卫队制服的人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者,正是脸色阴沉的赵炎!
他显然早已收到消息,在此等候多时。
“卡米拉队长,辛苦了。”赵炎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招呼,目光却如同毒蛇般黏在苏晚和她怀里的程野身上,“看来这次探索……收获颇丰啊。”
他的视线重点扫过程野明显“正常”了许多的容貌和身体,以及苏晚下意识护住的、装着矿石的行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和更深的嫉恨。
“赵队长,有何指教?”卡米拉上前一步,挡在苏晚前面,语气不卑不亢。
“指教不敢当。”赵炎冷笑,“只是按照安全区规定,所有从高风险区域返回的人员和物品,都必须接受严格的检疫和审查。尤其是……这位前‘实验体’,以及你们带回来的‘未知物质’。”他特意加重了“实验体”和“未知物质”这两个词。
“程野现在需要立刻医疗救助!”苏晚激动地反驳。
“放心,科研中心的医疗条件是最好的。”赵炎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李博士已经在等候了。至于苏护士你,也需要配合调查,关于此次探索的详细经过,以及……你与‘铁堡’方面的‘合作’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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