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令底部的裂纹里,突然浮现出两个血红色的字——“快走”。
那字迹还没干透,就开始一点点褪色,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吞噬了。
洛昭临盯着它,一动不动。
她知道,这不是在救她,而是在骗她。
如果她真的转身就跑,那就中计了。敌人巴不得她慌乱逃窜,好顺着她的神识一路追杀到底。她不但没退,反而把怀里的符匣抱得更紧了些,指尖轻轻一划,划破了皮肤,一滴血落下来,在地上画出一道逆向封灵阵的起笔。
九幽封灵阵太大,她没力气布全。但她可以只画一半,留个缺口,让那些躲在暗处窥探的人以为有机可乘,其实等他们的神识一进来,就会触发反噬机关。
她一边画,一边悄悄把半块墨玉佩推到阵心,另一只手从内袋摸出药酒符匣,掀开一角,倒出几滴暗红的液体,滴在玉佩上。
酒液渗进玉石的瞬间,玉佩轻轻颤了一下。
画面浮现出来——一间昏暗的香堂,烛火摇曳。裴仲渊坐在主位,手里拿着一把鎏金折扇,轻轻敲着桌面;白从礼站在他旁边,低着头,手指慢悠悠地摩挲着手腕上的骷髅串珠。他们说话的声音听不清,但唇形看得清楚:
“天机未灭,双瞳已现。”
“按计划行事。”
这是说客死前最后看到的记忆。
洛昭临冷笑了一声。
原来他们早就等着这一天,等着“双瞳现世”的命格重启。可他们不知道,她不是来赴约的,是来砸场子的。
她收起符匣,又从袖子里掏出另一块玉佩——那是谢无厌早年剿匪时,从一个影卫首领尸体上找到的东西。那一夜三百轻骑全军覆没,只有这块残破的玉佩被带了回来,一直由谢无厌贴身收藏,直到前天才交到她手里。
当两块玉佩靠近时,空气猛地一震!
咔嚓一声,它们竟然自己拼成了一块完整的圆玉,边缘严丝合缝,仿佛本就是一对。与此同时,她识海中的星轨罗盘残片骤然亮起,投射出一段影像:
城隍庙后殿,大雨倾盆。
裴仲渊和白从礼并肩站着,桌上摊着北境三州的地图,半空中悬浮着一颗泛着青光的七窍玲珑心,映照出地图上的三个标记——豺狼、毒蛇、秃鹫。三州诸侯的身影在光影中跪伏,口中念着效忠的誓言。
“九王爷兵权一日不除,我等便一日不得安宁。”裴仲渊声音冷得像冰,“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白从礼抬起手,掌心浮现出那串骷髅珠:“信徒精魄已聚七成,只等双瞳之血祭鼎,就能破开天机阁封印,夺取预言之力。”
“双瞳?”裴仲渊眯起眼,“她要是不肯呢?”
“不用她肯。”白从礼嘴角勾起一抹笑,“只要她活着,血就会流。血一流,阵就能启。”
画面继续推进,白从礼指向地底深处,低声说:“到时候以她为引,启动‘千婴锁魂阵’,不仅能吸走天下孩童的精气,还能逆转天命,让我们永生不死。”
洛昭临呼吸一滞。
原来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江山,也不是权力……而是——改命。
她强压住心头翻涌的情绪,迅速掐指推算,确认这段影像没有被天道压制。说明这是已经被承认的“既定剧情”,也就是系统允许她逆转的关键节点之一。
机会来了。
她刚想收手,玉佩突然发烫,猛地一震!
一道金光从中间射出,直冲她掌心。她本能想缩手,手腕却被玄铁令轻轻一撞,竟动弹不得——那令牌像是活了一样,硬生生把金光导入她体内。
剧痛瞬间炸开。
一朵莲花形状的印记深深烙在她掌心,边缘发黑,纹路竟和白从礼的骷髅串珠隐隐呼应。她咬紧牙关没出声,额头上却已经冒出冷汗。
就在这时,识海深处响起久违的机械音:
“检测到高阶命格共鸣,逆命点数+15。”
她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这个印记,本来是裴仲渊和白从礼用来标记“天机继承者”的契约烙印,一旦激活,就会自动上报位置、绑定灵魂。可玄铁令是谢无厌用心头血炼过的信物,蕴含极深的情契之力,竟把这外来烙印强行扭转,变成了她反过来掌控对方阴谋的钥匙。
她没浪费时间。
立刻撕下袖中一张符纸,默念任务C:“伪造预言,乱其军心。”指尖用力,逆命点数-15。
刹那间,京城上空乌云翻滚,一道金光劈开阴霾,八个大字赫然浮现——
**国师勾结邪教,祸乱江山**
三息之后,光芒消散。
但这已经足够了。
朝野上下,一定有人看见了。流言一起,就像野火燎原,谁也挡不住。
她刚收手,地窖入口传来脚步声。
谢无厌提剑走了进来,玄色锦袍沾着夜露,斩星剑还挂在腰侧,剑尖挂着一滴未干的血。他目光扫过地上的玉佩,又落在她掌心那朵发烫的莲花印记上,眉头微微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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