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烨白带着林锦在另一边附近搜查，刚绕过一棵古树，就觉得脚下的地面有些松软。他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后退，这感觉不对劲，像是踩在了蛇蜕上。
“小心！”他一把拉住林锦的手腕，指尖刚触到她的衣袖，就听见身后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林锦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拽着后退了两步。她探头往草丛里看了一眼，脸色“唰”地白了：“邢师兄，那是蛇？”
十几条碗口粗的毒蛇正从草叶间钻出来，通体翠绿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分叉的舌头吐来吐去，空气中很快弥漫开一股甜腻的腥气。邢烨白握紧长刀，喉结动了动：“是毒瘴蛇。”
“毒瘴蛇？”林锦的声音发颤，手里的药篓“哐当”掉在地上，“就是那个被咬一口就活不过半个时辰的毒瘴蛇？”
“别慌。”邢烨白将她护在身后，刀身缓缓抬起，“你是丹修，不善打斗，退后些用清心符。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别让毒瘴沾到身上。”
林锦连忙摸出符纸，指尖发抖地注入灵力，符纸化作一道白光笼罩住两人：“邢师兄，这符只能挡片刻，你…”
“够了。”邢烨白打断她，灵力灌注长刀，刀身泛起一层红光，“你护好自己就行。”话音刚落，他已经冲了出去，长剑横扫，瞬间砍翻两条毒蛇。
蛇血溅在草叶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剩下的毒瘴蛇像是被激怒了，“腾”地立起上半身，喷出一团团绿色的毒瘴。清心符的光芒顿时暗淡下去，林锦闷哼一声，脸色变得青紫：“邢师兄，我头晕。”
“撑住！”邢烨白心急如焚，挥刀逼退身前的毒蛇，想回头扶她，却没注意脚下有一条断了头的蛇身。脚下一滑，他重重摔倒在地，后脑勺磕在石头上，眼前瞬间发黑。
一条毒瘴蛇趁机扑上来，翠绿的蛇眼死死盯着他的脸，毒牙闪着寒光。邢烨白闻到蛇嘴里的腥气，心里一凉，完了。他甚至能想象到自己毒发身亡的样子，就像去年那个被毒瘴蛇咬伤的外门弟子，浑身发黑地倒在草丛里。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剑气像月光般划破空气，“唰”地斩断了蛇头。蛇血喷了他一脸，腥甜的味道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他连忙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血，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林间一闪而过，银月剑的清辉在树叶间留下几道残影，快得像一阵风。
“师伯？”邢烨白愣住了，握着长刀的手紧了紧。
周围的毒瘴蛇不知被什么吓到了，纷纷扭动着身体钻进草丛，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邢烨白扶着摇摇晃晃的林锦，摸了摸脸上还没干透的蛇血，心里疑窦丛生。
“是、是银月长老吗？”林锦缓过劲来，声音还有些发飘。
“应该是。”邢烨白点头，目光望向叶惊秋消失的方向。他想起刚才的凶险，要是叶师叔晚来一步，他和林锦现在已经是蛇的点心了。可她为什么不露面？连句话都不说就走了？
他忽然想起去年在迷雾沼泽，自己被食人藤蔓缠住，也是一道剑气斩断了藤蔓。等他挣脱出来，只看到远处有个白色的影子，当时他以为是错觉，现在想来，恐怕也是师伯。
这位师伯，总是在暗中出手。
邢烨白握紧长剑，扶着林锦往大殿走。林锦走得很慢，脚步虚浮，嘴里还在念叨：“刚才那道剑气好厉害，她怎么会来得这么巧？”
“巧吗？”邢烨白低头看她，忽然笑了笑，“我倒觉得，是有人一直在跟着我们。”
林锦愣住了：“跟着我们？长老为什么要…”
“谁知道呢。”邢烨白扶着她绕过一块石头，“也许是怕我们拖后腿吧。”话虽如此，他心里却忽然明白过来，师伯根本不是传闻中那么冷漠，她只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在保护大家。
可为什么？
邢烨白想不通。宗门里都说银月长老冷血无情，当年有个内门弟子在历练时被魔修追杀，她明明就在附近，却直到弟子断气才出手斩了魔修。还有人说，她修炼的功法不能沾染人情，否则会走火入魔。
可刚才那道剑气，分明带着护人的意思。
“邢师兄，你看那里。”林锦忽然指向路边的草丛。
邢烨白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草叶上沾着几片白色的衣料碎片，上面还沾着点暗红色的血迹。他走过去捡起碎片，指尖捻了捻，这料子是云锦，宗门里只有几位长老能用，而叶惊秋常穿的那件白裙，就是云锦做的。
“她果然受伤了。”他低声道，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那我们要不要…”林锦想说“去找她”，却被邢烨白摇头打断。
“不用。”他把碎片揣进怀里，扶着林锦继续往前走，“她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就当没看见。”他摸了摸腰间的传讯符，忽然觉得这东西好像没那么没用了。
也许下次遇到危险，直接捏碎就好。
说不定，那位总是藏在暗处的师伯，真的在某个地方看着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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