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殿外的空地上，晨露还挂在草叶上，周卓正蹲在地上给林锦包扎被碎石划破的脚踝。他手里的绷带缠得歪歪扭扭，惹得林锦小声抱怨：“周师兄，你轻点儿，都快勒出血了。”
“忍忍，这是止血的法子。”周卓头也不抬地系紧结，“上次池师兄被妖兽抓伤，长老就是这么给他包扎的。”
不远处，邢烨白正用长剑拨开地上的碎石，池南衡跟在他身后检查阵法痕迹。“这妖皇殿外围的防御阵还没完全失效，”池南衡摸着石壁上模糊的符文，“只是灵力太弱，挡不住高阶修士。”
“管它呢，反正咱们也待不了多久。”邢烨白用刀背敲了敲石头。
鹿云皖抱着一堆符纸站在台阶上，忽然瞥见东边的林子闪过几道剑光，伴随着修士的怒喝声。她碰了碰身边的叶惊秋，指尖还带着昨晚处理伤口时沾上的药草味：“惊秋，那边好像有人打斗，动静不小。”
叶惊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十几个修士正打得不可开交。地上已经躺了几个受伤的人，灵草散了一地，被踩得七零八落。
“别过去。”叶惊秋按住想往前凑的邢烨白，声音平静无波，“是万象谷和天衍宗的人，让他们自己解决。”
邢烨白握着剑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可他们打得太凶了，那都用淬毒的匕首了，再不管要出人命了！”
“各门派有各门派的规矩。”叶惊秋从储物袋里摸出两张传讯符，指尖灵力微动，符纸便化作两道金光飞向天际，“我已经给双方带队长老传讯了，百草夫人和天玑子很快就到，自有他们来处理。”
池南衡皱着眉看向战场，忽然指着其中一处：“可他们用的都是杀招，不像是寻常切磋。你看那个天衍宗弟子，剑剑往心口刺。”他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万象谷弟子被天衍宗修士的飞剑刺穿肩膀，惨叫着倒在地上。
林锦吓得往周卓身后缩了缩，声音发颤：“长老，他们会不会打到这边来？我听说万象谷的人擅长用毒。”
“不会。”叶惊秋的目光落在厮杀的人群里，一个万象谷弟子正捏碎一株百年灵参，脸色狰狞地咒骂着“天衍宗”。她收回视线，语气淡然，“他们的目标是那片灵草，没功夫分心。”
鹿云皖数了数地上的灵草残株，疑惑道：“好像是凝露草和紫心兰，都是炼制筑基丹的辅材。虽然珍贵，可也犯不着拼命吧？秘境里应该还有其他生长点才对。”
“各门派在秘境里争夺资源本就常见。”叶惊秋淡淡道，“有时候为了一株灵草结下死仇，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前几年就有门派为了块灵石矿脉，打了三个月的仗。”她转头看向弟子们，“我们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别在这里耽误时间。”
莫子祁刚扶着梨初从殿里出来，闻言立刻应声：“是，师尊。”梨初此刻正怯生生地往莫子祁身后躲，小声问：“师兄，外面打架的人会不会很凶？”
莫子祁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别怕，有师尊在。”
就在这时，战场中心突然炸开一道灵力波，气浪掀飞了周围的落叶。一个万象谷弟子被震得往后飞退，像断线的风筝般直直撞向站在台阶边缘的鹿云皖。
鹿云皖下意识地甩出一张防御符，金光刚亮起就被对方带着的凌厉气劲撕碎，她整个人被掀倒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石阶上，顿时眼前发黑。
“云皖！”叶惊秋心头一紧，瞬间掠过去将她扶起，指尖摸到黏腻的温热，是血。她瞳孔骤缩，声音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别动，让我看看。”
邢烨白和池南衡立刻拔刀相向，怒视着那个撞人的万象谷弟子：“找死！敢伤我们宗门弟子！”
那弟子踉跄着站稳，还想辩解：“我不是故意的，是被气劲震飞的。”
话没说完，就被叶惊秋冰冷的眼神冻在原地。她没看他，只是小心地托着鹿云皖的后颈，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能看清东西吗？晕不晕？有没有觉得恶心？”
鹿云皖咬着牙摇了摇头，额角渗出冷汗，声音虚弱：“没事，就是有点疼，头有点沉。”
叶惊秋刚要说话，就见两道流光落在战场中央。正是万象谷的带队长老百草夫人和天衍宗的天玑子。
“都给我住手！”百草夫人拐杖往地上一顿，绿光乍起，将打斗的弟子们隔开，“谁让你们在这里私斗的？把宗门规矩当摆设吗？出门前我怎么跟你们说的？”
天玑子则皱着眉看向叶惊秋，语气带着审视：“银月长老，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天衍宗弟子会与你御澜宗的人起冲突？”
叶惊秋没理会他，只是从储物袋里拿出伤药，撕开包装时指尖微颤。她沾了些药膏轻轻涂抹在鹿云皖的伤口上，柔声道：“忍着点，可能有点疼。”等用纱布仔细包好，她才抬头看向两位长老，语气平淡却带着威压，“贵门弟子打斗波及我御澜宗的人，这笔账该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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