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衡离开后,叶惊秋独自一人在练剑场站了很久。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周身的灵力波动紊乱,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她回到书房,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书案上的剑谱翻了又合,合了又翻,上面的字迹像是活过来一样,在眼前晃来晃去。
“辈分有别。”叶惊秋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桌面,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茫然。
桌案上的青铜灯盏里,灯芯爆出一点火星,映得她眼底一片复杂。她抬手按了按眉心,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池南衡那句带着倔强的话“您只比我大四岁啊”。
四岁。放在现代,不过是同校里相差一届的学长学妹,是写字楼里相邻工位的同事,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堑?
“在这个世界,辈分确实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她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低语,像是在说服自己,“师侄对师伯心生情愫,简直是离经叛道,若是传出去,不仅池南衡会被废去修为逐出宗门,连我这个银月长老也会身败名裂。”
可话刚说完,心里就涌起一股强烈的反驳。她毕竟来自现代社会,那个讲究自由恋爱的世界里,年龄从不是问题,身份更算不得阻碍,两情相悦才是世人称颂的圆满。
她想起大学时的室友,为了追随心仪的学长,从南方小城追到北方名校,哪怕家人百般反对,也执意要在毕业典礼上穿着婚纱求婚。
那时整个宿舍都为她加油,说爱情就该这样奋不顾身。
可现在,她却成了那个用“规矩”和“辈分”来束缚别人,也束缚自己的人。
“我到底在怕什么?”叶惊秋抬手按住胸口,那里的心跳异常剧烈,像是要撞碎肋骨跳出来。
是怕毁了池南衡的前途?他是玄空长老最看重的弟子,是御澜宗百年难遇的奇才,一旦这事败露,轻则废去修为,重则逐出宗门,甚至可能被整个修真界追杀。
还是怕自己好不容易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却因为这段不容于世的感情而跌落谷底?
可脑海里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池南衡的样子。少年清澈的眼神,练剑时专注的神情,秘境里为了护她而被妖兽抓伤的手臂,还有刚才那句带着灼热温度的“我控制不住自己”。
她想起他泛红的眼眶,像被雨水打湿的星辰,想起他转身时落寞的背影,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心里竟有些隐隐的疼,像被细密的针反复扎着。
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恭恭敬敬叫着“师伯”的少年,那个会在她研究剑法时默默递上热茶,会在她受伤时笨拙地学着包扎的少年,原来藏着这样汹涌的心思。
叶惊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起身时带倒了椅凳,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她索性拿起银月剑,快步走向练剑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发泄。她需要用凌厉的剑法来驱散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剑光如练,剑气纵横,练剑场上的青石被劈出一道又一道裂痕。她把毕生所学的剑法练了一遍又一遍,灵力消耗得几乎见底,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剑身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可无论她怎么用力,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的,是池南衡那双带着情愫的眼眸。他说“我控制不住自己”时的决绝,说“为什么要被辈分困住”时的委屈,像烙印一样刻在她心上。
“够了!”她猛地收剑,剑插进地里半尺深,剑柄还在嗡嗡作响。她扶着剑柄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山道尽头,那是池南衡离开的方向。
不知练了多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穿过云层洒在练剑场上,叶惊秋才停下手。
月痕剑的剑尖插在地上,她扶着剑柄缓缓蹲下,额角的汗水滴落在青石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罢了。”叶惊秋喃喃自语,眼神复杂地看着晨光中的剑影,“或许,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动摇了。为了池南衡的前途,也为了自己的安危,必须守住这条界线。
就当他是一时糊涂,就当自己从未察觉,时间久了,少年总会把这份不该有的心思压下去。
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空落?像被剜去了一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她想起现代看过的话本,里面总有冲破世俗阻碍的恋人,哪怕历经千难万险,也要相守在一起。那时她觉得那样的爱情才够轰轰烈烈,可真当自己站在这样的十字路口,才明白其中的沉重。
叶惊秋拔出剑,转身往回走。晨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昨日傍晚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像一个解不开的结。
她知道自己做出了最理智的选择,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里那点莫名的失落,像潮水一样,一波波地涌上来,拍打着心岸,久久无法平息。
回到书房时,砚台里的墨已经干了。她拿起狼毫笔,想继续研究那卷古籍,却怎么也握不稳。笔尖在纸上拖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亮,远处传来弟子们晨练的呼喝声,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可叶惊秋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喜欢穿书成反派后,我在修真界杀疯了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穿书成反派后,我在修真界杀疯了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