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秋的话掷地有声,大殿内一时无人再言语。赤霄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握着茶杯的手指关节泛白,却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叶惊秋已经把话挑明,甚至放出了“一力承担”的狠话,再反对反倒显得他小题大做,甚至像是在刻意针对。
玄空长老闷哼一声,别过脸去。他虽不想让小师妹执掌如此大权,但叶惊秋方才怼赤霄的架势倒让他觉得痛快,索性不再掺和。素心长老端着茶杯,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只是个安静的旁观者,指尖却悄悄在杯沿划了半圈,这是她默许的信号。
居正安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沉默片刻后,终于拍板:“就按银月长老说的办。”他看向叶惊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你可调动外门所有弟子,将他们重新编排分组,轮班值守宗门各处要道。必要时,内门弟子也可听你调遣,不必事事请示。”
叶惊秋刚要应声,居正安又补充道:“宗门库房的符箓、丹药,你按需取用,库房管事会直接放行。另外,若发现任何可疑迹象,你有权直接启动宗门预警阵法,不必等我下令。”
这话一出,不仅赤霄猛地抬头,连玄空都惊得瞪大了眼。启动预警阵法的权力,历来只有宗主和三位核心长老共同执掌,如今竟单独赋予叶惊秋,这已是将御澜宗的外围防御全权交予她手。
“宗主,这…”赤霄忍不住开口,“启动预警阵法事关重大,万一…”
“没有万一。”居正安打断他,眼神锐利,“银月长老分得清轻重,若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动用。眼下魔修蠢蠢欲动,正是用人之际,当断则断,不必拘泥于旧例。”
叶惊秋起身,对着居正安深深一揖,声音清朗:“弟子遵命。定不辜负宗主信任,守好御澜宗每一寸土地。”
赤霄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端着茶杯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杯中的茶水晃出一圈圈涟漪。
他死死盯着叶惊秋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阴鸷,他精心布局多年,绝不能让这个丫头坏了好事。
玄空长老虽没反对,看向叶惊秋的眼神却也多了几分复杂。他咂咂嘴,低声对素心说:“宗主这步子迈得也太大了,我还是怕师妹有危险。”
素心长老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少说。
叶惊秋像没听见一样,挺直脊背站在原地。她知道,解释无用,唯有做出实绩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只有素心长老温和地朝叶惊秋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又有一丝鼓励,那是在示意她:前路难行,务必小心。
散会后,叶惊秋刚走出宗主大殿,就感觉到几道不友善的目光落在背上。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赤霄和几位平日里与他交好的内门管事。
其中一个胖管事故意提高了声音:“有些人啊,仗着年轻貌美会耍嘴皮子,就想一步登天,真当宗门大权是过家家呢?”
另一个瘦脸管事接话:“可不是嘛,真要是出了岔子,她担得起责任?到时候还不是要我们这些老人来收拾烂摊子。”
赤霄没说话,却在经过叶惊秋身边时,故意停下脚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师妹,权力越大,责任越重。一步踏错,万劫不复,你好自为之。”
叶惊秋侧过脸,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多谢师兄提醒。倒是师兄,最近还是少往后山跑,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赤霄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骤然凌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叶惊秋收回目光,淡淡道,“只是觉得,师兄身为长老,总该把心思放在宗门事务上,而不是琢磨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赤霄僵在原地,脸色青红交加。那几个管事见势不妙,赶紧打圆场:“长老息怒,这丫头就是仗着有宗主撑腰嚣张跋扈。”
“闭嘴!”赤霄低喝一声,拂袖而去。
叶惊秋走在回银月峰的路上,心里明镜似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暗自冷笑,却毫不在意。她要的不是所有人的认可,而是查清真相、护住宗门的权力。这些明枪暗箭,她接得住。
沿途遇到不少外门弟子,他们见到叶惊秋,都恭敬地躬身行礼,眼神里带着敬畏。以往他们虽也尊敬,但更多是出于对“银月长老”这个身份的忌惮,如今却多了几分实打实的敬畏,谁都知道,这位年轻的女长老刚从宗主那里接过了多大的权柄。
叶惊秋走到半路,突然停下脚步,对身后的随从说:“去把外门的周卓和林锦叫来,让他们到银月峰练剑场等我。”
“是,长老。”随从应声而去。
回到银月峰,周卓和林锦已在练剑场等候,见到叶惊秋,他们躬身行礼:“属下见过长老。”
叶惊秋摆摆手,开门见山:“叫你们来,是要重新安排外门的巡逻值守。”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张宗门地图,铺在石桌上,“从今日起,所有外门弟子分为十组,每组五十人,设一个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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