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关前一日,叶惊秋处理完银月峰最后的事务,提着一小包刚研磨好的伤药,走向池南衡养伤的偏殿。
殿门虚掩着,能听到里面传来书页翻动的轻响。叶惊秋抬手轻叩门板,里面的声响戛然而止,随即传来池南衡略带沙哑的声音:“请进。”
推开门,阳光正透过雕花木窗斜斜照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池南衡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盖着薄毯,手里捧着本书看得入神,阳光落在他侧脸,将原本苍白的皮肤映得有了几分血色,连带着眉骨的轮廓都柔和了许多。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来,看到叶惊秋时,眼睛瞬间亮了,像是被点燃的星火。
他下意识地想撑着榻沿起身,动作牵扯到背上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脸色又白了几分。
“坐着吧。”叶惊秋快步上前,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指尖触到他单薄的衣料下微微发颤的肌肉,“伤口还没长好,别乱动。”
池南衡乖乖坐回榻上,脸颊却悄悄红了,目光落在叶惊秋手里的纸包上:“师伯,您手里拿的是…”
“给你磨的伤药。”叶惊秋将纸包放在榻边的小几上,“素心师姐说你背上的伤愈合得慢,这药里加了些凝神草,能促进伤口结痂,还能安神。”她瞥了眼他手里的书,封面上“御剑术要”四个字映入眼帘,旁边还有个小小的“银月注”印章,竟是她早年注解的版本。
池南衡像是被抓包的小偷,连忙合上书,有些不好意思地将书往身后藏了藏:“上次在藏书阁看到的,觉得、觉得师伯的注解很特别,比宗里的标准版更易懂,就借来看看。”
“哦?哪里特别?”叶惊秋挑眉,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她记得这本注解是刚晋升长老时写的,那时年轻气盛,注解里带着不少剑走偏锋的想法,后来觉得太过激进,就没让宗门刊印,没想到会被他翻出来。
“比如这招‘流风回雪’,”池南衡见她没有不悦,鼓起勇气翻开书,指着其中一页,“标准版说要以灵力驱动剑势,可师伯您说‘剑势随心,心随风动’,弟子试了试,果然比硬提灵力更顺畅,就是…”他挠了挠头,“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力道,容易伤着自己。”
“那是你心境不够稳。”叶惊秋接过书,指尖拂过自己当年写下的批注,字迹还带着些青涩,“这招讲究的是‘顺势而为’,不是让你硬学招式。等你伤好了,我再教你。”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闭关少说要三个月,哪还有空教他剑法?
池南衡却没听出异样,眼睛亮得惊人,用力点头:“真的吗?多谢师伯!”
叶惊秋看着他雀跃的样子,到了嘴边的“等我出关”咽了回去,只淡淡道:“先养好伤再说。”她转头看向窗外,庭院里的灵竹冒出了新绿,嫩得能掐出水来,风一吹,竹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说悄悄话。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殿内只有风拂竹叶的轻响。池南衡偷偷看着叶惊秋的侧脸,她的目光落在窗外,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平日里清冷的眉眼似乎柔和了许多。他想问她是不是要离开宗门,又想问她刚才说的“再教你”算不算数,可话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他怕答案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过了片刻,叶惊秋收回目光,看向池南衡:“安心养伤,莫急着练剑。玄空师兄说你总偷偷练剑,伤口反复开裂,再这样,别说学新招,能不能握剑都不一定。”
“弟子知道了。”池南衡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师伯放心,弟子不会再莽撞了。”
叶惊秋“嗯”了一声,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师伯…”池南衡突然开口叫住她,声音有些犹豫“要去很远的地方吗?”
叶惊秋脚步一顿,回头看他。少年仰着脸望她,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像只怕被抛弃的小兽。
她心里莫名一软,摇了摇头:“不远,就在宗门里。”
池南衡松了口气,咧开嘴笑了:“那弟子等师伯再来。”
叶惊秋没应声,转身走出偏殿。阳光落在她身上,却没带来多少暖意,她回头望了眼紧闭的殿门,轻轻叹了口气。
离开主峰,叶惊秋鬼使神差地往素心峰走去。快到鹿云皖的住处时,就听到“唰唰”的剑声,凌厉得像是要劈开空气。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躲在一棵老槐树后张望。鹿云皖正在院中练剑,一身红衣翻飞,剑光比往日更凌厉,带着股不服输的韧劲,只是她的剑招里带着些急躁,好几处都偏离了剑谱的轨迹。
“又错了。”鹿云皖收剑,懊恼地跺了跺脚,拿起帕子擦了擦汗,眼神却带着倔强,“再来!”
叶惊秋看着她一遍遍重复那招“惊鸿照影”,剑势越来越急,额上的汗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谁在那里?”鹿云皖猛地收剑,剑尖直指老槐树,眼神警惕。她的灵觉向来敏锐,早就察觉到有人在偷看。
叶惊秋从树后走出来,鹿云皖看到是她,明显愣了一下,握着剑的手紧了紧:“惊秋。?”
叶惊秋什么也没说,有些话,不必说破,有些事,交给时间就好。
夕阳西下,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叶惊秋抬头望向银月峰的方向,闭关室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她知道,该回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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