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转向画纸,是一幅色彩明亮的山水画。青山绿水间,有一栋小屋,屋前站着三个人,手拉着手。
“这是我们家吗?”周正帆问。
“嗯!这是我们的新家,在山里,可漂亮了!”周小雨说,“爸爸,你什么时候来?刘叔叔说,这里晚上可以看到好多星星,城里都看不到。”
“爸爸很快就去。”周正帆柔声说,“小雨,听妈妈的话,听刘叔叔的话。”
“我知道。爸爸,你要小心哦。妈妈说你最近在打坏人,很危险。”
“爸爸会小心的。”
林晓薇接过电话:“老周,你今天怎么样?”
“还好。”周正帆不想让妻子担心,“你们呢?晚上睡觉冷不冷?”
“不冷,被子很厚实。”林晓薇看着屏幕里的丈夫,眼中满是心疼,“你瘦了。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吃了,吃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家常,周正帆没有提网文的事,也没有提安全屋的危机。有些压力,他宁愿一个人扛。
挂了电话,周正帆走到阳台上。夜色深沉,远处江面上有航船的灯光缓缓移动。
他想起了父亲。父亲是个普通的中学教师,一辈子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小时候,父亲常对他说:“正帆,做人要像竹子,外直中空,宁折不弯。”
这些年,他一直在努力做这样的人。但现实往往比理想复杂——竹子太直,容易被风折断;人太刚,容易得罪人。
可他改不了。这是他的性格,也是他的选择。
手机震动,孙振涛发来信息:“正帆,刚得到消息,赵为民在海南突发心脏病,送医抢救了。”
周正帆一愣:“情况怎么样?”
“还不清楚。但时间点很巧——中央专案组原定下周找他谈话。”
确实很巧。如果赵为民这个时候出事,很多线索就断了。
“是意外还是……”
“医院方面说是突发性心肌梗塞,但专案组已经派人去了。”孙振涛说,“正帆,我有个不好的预感。对方可能要‘断尾求生’了。”
断尾求生——放弃一些棋子,保住核心。
“林国栋那边呢?”
“没有动静,一切如常。”孙振涛说,“这才是最可怕的。暴风雨前的宁静。”
周正帆放下手机,望着夜空。
是啊,暴风雨前的宁静。但他已经准备好了,无论风雨多大,他都会站在这座城市的中心,守护它,建设它。
因为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承诺。
(第二节完,约5200字)
## 第三节 断尾与新生
第三天清晨六点,周正帆被电话吵醒。
是孙振涛,声音里透着疲惫:“正帆,赵为民去世了。凌晨四点,抢救无效。”
周正帆坐起身:“这么突然?”
“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是心源性猝死。”孙振涛说,“但专案组的同志在现场发现了一些疑点——赵为民的病房外,监控有一段时间是空白的;他的随身物品里,少了一个笔记本。”
“笔记本?”
“对,据他家属说,赵为民有个习惯,重要的事都记在笔记本上。那个笔记本一直放在病房的抽屉里,但现在不见了。”
周正帆心沉了下去。笔记本失踪,监控空白……这不是意外,是灭口。
“专案组什么态度?”
“李司长很生气,但也很无奈。”孙振涛叹了口气,“死无对证。很多涉及赵为民的线索,现在都断了。”
“那林国栋那边……”
“更动不了了。”孙振涛说,“赵为民一死,指证林国栋的直接证据就少了最关键的一环。光凭那个密码和转账记录,证明力不够。”
周正帆明白了。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断尾”。赵为民就是那条尾巴,断了,背后的“身子”就安全了。
“那我们……”
“我们还要继续。”孙振涛说,“赵为民虽然死了,但他留下的网络还在。专案组决定,从外围突破,先把已经掌握的二十七个厅局级干部查清楚。这些人里,总有人会开口。”
“好。”
“另外,”孙振涛说,“安全屋那边,省厅的特警已经抵达,今天上午就转移。新地点绝对保密,只有我和你知道。你放心,这次万无一失。”
“谢谢孙书记。”
挂了电话,周正帆再无睡意。他起床洗漱,换上运动服,下楼跑步。
清晨的市委家属院很安静,只有几个老人在晨练。周正帆沿着院子里的步道慢跑,呼吸着新鲜空气,试图理清思绪。
赵为民的死,意味着案件进入了新阶段。直接指向林国栋的证据链断了,但整个网络还在。接下来的斗争,可能更加漫长,更加复杂。
跑完步回到家,他冲了个澡,换好西装。七点整,司机老刘准时在楼下等着。
“市长,今天先去哪儿?”
“先去趟江边。”周正帆说,“我想看看。”
老刘没有多问,开车来到江边公园。清晨的江边,薄雾弥漫,江水缓缓东流。几个晨练的人在打太极拳,动作舒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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