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做好自己的工作。”周正帆说,“对了,下午的市长办公会照常开。你通知各位副市长,两点半准时。”
下午两点半,小会议室里气氛微妙。
各位副市长都到了,每个人都看到了那篇文章,但没人提起。会议按议程进行,讨论市政工程招标、老旧小区改造、教育均衡发展等议题。
轮到李建军发言时,他提到了网络舆情:“周市长,关于那篇文章,我们是不是应该有个应对?现在企业界有些议论,担心影响江市的形象。”
“李市长觉得该怎么应对?”周正帆反问。
“我觉得……可以适当做些澄清。”李建军说,“毕竟您是市长,您的形象关系到江市的形象。”
“怎么澄清?发声明?开记者会?”周正帆平静地说,“如果每个谣言都要澄清,那我们就别干工作了。我的态度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组织上会调查清楚,在这之前,我们做好本职工作就行。”
李建军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会议继续。但周正帆注意到,李建军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下午四点,会议结束。周正帆回到办公室,收到孙振涛的信息:“网文的事,专案组已经注意到了。李司长让我转告你,不要受干扰,专心工作。”
他回复:“明白。”
晚上七点,周正帆加完班准备回家。刚走到电梯口,手机响了,是山区安全屋的加密线路。
“周市长,我是刘建军。”电话那头声音有些疲惫,“今天一整天,那两辆车又出现了三次,都是在附近山头转悠,用望远镜观察我们。当地公安去查,他们掉头就跑。”
“人抓到没有?”
“没有,车子性能太好,山路又复杂。”刘建军说,“但有个发现——其中一辆车的副驾驶座上的人,我们拍到了侧脸。技术比对后,发现他有过前科,是三年前因故意伤害被判刑,去年刚出狱。”
“身份查清了吗?”
“查清了。这人叫赵虎,本地人,无业,但最近银行账户有大量资金进出。”刘建军顿了顿,“更关键的是,我们查到,他的哥哥赵龙,是省政协的一名司机。”
省政协?周正帆心里一动:“谁的司机?”
“是……林国栋副主席在省政协工作期间的司机。林副主席调去北京后,赵龙就留在省政协开车。”
线索串起来了。林国栋的司机,司机的弟弟,监视安全屋……
“刘处长,你们现在安全吗?”
“暂时安全,但我觉得,对方在踩点。”刘建军说,“他们可能很快就会行动。周市长,我再次建议转移。”
周正帆思考着。转移有风险,不转移更有风险。但如果对方真的敢对安全屋动手,那就不仅仅是威胁了,而是犯罪。
“刘处长,今晚加强警戒。明天一早,省公安厅的特警队会过去,协助你们转移。新地点已经安排好了,更隐蔽,更安全。”
“好的。”
挂了电话,周正帆坐进车里。司机老刘问:“市长,回家吗?”
“嗯。”
车子驶出市政府,夜幕已经降临。街道两旁的灯光连成一片,城市的夜晚依然繁华。
周正帆看着窗外,突然说:“老刘,你跟我多少年了?”
“十年零三个月。”老刘稳稳地开着车,“从您当区委书记时,我就给您开车。”
“十年了……”周正帆喃喃道,“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老刘愣了一下,从后视镜看了周正帆一眼:“市长,我就是个司机,不该议论领导。”
“说说看,没关系。”
“那……我就说说。”老刘斟酌着措辞,“您是个好官。真的。我跟着您这些年,看您白天黑夜地忙,从来没为自己谋过私利。您对家里人严格,对身边的人严格,对自己更严格。我有时候想,您这样累不累?但您说过,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周正帆笑了:“你还记得这句话。”
“记得。那年抗洪抢险,您三天三夜没合眼,最后还是晕倒在堤上。送您去医院时,您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堤坝怎么样了’。”老刘声音有些动情,“市长,老百姓心里有杆秤。那些谣言,伤不了您。”
周正帆眼眶微热。是啊,老百姓心里有杆秤。这十年,他不敢说做得尽善尽美,但无愧于心。
车子驶入市委家属院。下车时,周正帆对老刘说:“明天早点来,七点出发。”
“好的,市长。”
回到家里,空荡荡的屋子让他感到一阵孤寂。他走到书房,打开灯,看见书桌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全家福——妻子温柔地笑着,女儿做着鬼脸,他自己则略显拘谨。
那是三年前照的,女儿刚上初一。时间过得真快。
他拿起相框,轻轻擦拭。无论外面的风雨多大,这个家是他最温暖的港湾。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女儿打来的视频电话。
“爸爸!”周小雨的笑脸出现在屏幕上,“你看,我今天画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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