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台下几个关键部门的负责人:“发改、财政、住建、国土、环保、政法……这些部门是重点。希望各位负责同志带头自查自纠,主动整改。如果有问题,主动向组织说明,可以从轻处理;如果隐瞒不报,等查出来,那性质就不同了。”
这话既是要求,也是警告。台下那几个负责人,有的点头,有的低头,表情各异。
“另外,”周正帆补充道,“市委决定成立一个投诉举报中心,专门受理‘清源行动’相关问题的举报。对实名举报的,一律优先办理,限期答复。对举报人,严格保密,严厉打击报复行为。”
这个决定让会场再次骚动。成立专门机构,意味着“清源行动”不是一阵风,而是要制度化、常态化。
会议开到九点半。散会后,周正帆特意留下了几个重点部门的负责人,在小会议室开短会。
“各位,刚才大会上我说的话,不是说说而已。”周正帆开门见山,“给你们一周时间,回去彻底自查,把问题找出来,把整改方案报上来。一周后,市纪委会派驻工作组,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过。”
财政局长老赵先开口:“周书记,我们财政系统这几年一直在搞内控建设,问题不大。不过……有些历史遗留问题,可能需要时间处理。”
“什么历史遗留问题?”
“主要是以前的一些专项资金,管理不够规范。”老赵说,“有些项目完工了,资金还有结余,按照规定该退回财政,但一直没退。这些钱不多,但涉及面广,追缴起来难度大。”
“难度大也要做。”周正帆说,“钱是国家的,一分都不能少。你回去先把台账理清楚,该退的退,该缴的缴。如果遇到阻力,报给我,我来协调。”
住建局长老王接着说:“我们这边主要是工程招投标和质量管理。有些企业围标串标,有些工程存在质量隐患。我们正在排查,但人手不够,进展慢。”
“人手不够从其他部门抽调。”周正帆说,“‘清源行动’是当前的头等大事,一切资源都要向这方面倾斜。王局长,我给你加两个人,从市委督查室和审计局抽,专门配合你们。”
“那太好了。”
其他几个负责人也陆续汇报了各自领域的问题和困难。周正帆一一回应,该给资源的给资源,该给政策的给政策,但要求都很明确:必须真查真改,不能走过场。
短会开到十一点。送走这些人,周正帆刚回到办公室,马国强就来了。
“周书记,有发现。”
“说。”
“我们在物流园的排查有进展。”马国强打开平板电脑,“昨晚十点二十三分,一辆冷藏车离开物流园,车牌是外省的。这辆车在园区只停留了十五分钟,卸货记录显示是‘医疗器械’,但接货方查无此人。”
“车去哪了?”
“上了高速,往南边去了。”马国强调出监控截图,“我们在下一个服务区拍到了这辆车,司机下车休息时,我们的人悄悄靠近,发现车厢里装的不是医疗器械,而是……一个移动医疗舱。”
“医疗舱?”
“对,就是那种可以运输危重病人的专业设备。”马国强说,“里面有呼吸机、监护仪,还有一张病床。我们怀疑,吴老可能就在这里面。”
周正帆心头一震。用冷藏车改装成医疗转运车,这招太隐蔽了。谁会想到一辆普通的货运车里,藏着一个退休的省级干部?
“车现在到哪了?”
“我们正在追踪,但对方很警惕,中途换了两次车牌。”马国强说,“最后一次发现是在邻省的一个高速出口,之后就失去踪迹了。我们判断,他们可能下了高速,走国道或省道,那样更难追踪。”
“加大力度,一定要找到。”周正帆说,“另外,查这辆车的来源,看是谁租的,谁付的钱。”
“已经在查了。租车公司说是一个叫‘张华’的人租的,用的假身份证。付款方式很特殊——现金预付,不留痕迹。”
滴水不漏。周正帆越发确定,对方有一个专业的团队在操作。
“李伟那边呢?”
“还是没有消息。”马国强说,“但我们查到他最近三个月的通讯记录,发现一个规律:每隔三天,他会在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和一个境外号码通话,每次不超过三分钟。”
“境外号码?哪个国家?”
“通过虚拟运营商转接,最终落地在东南亚某国。”马国强说,“我们请了技侦专家分析,判断这个号码可能是一个中转站,背后还有更多人。”
周正帆沉思。如果李伟早就和境外有联系,那他的外逃就不是临时起意,而是长期计划的一部分。他背后的势力,可能比想象中更大。
“继续监听,如果这个号码再打来,尽量定位。”周正帆说,“另外,查李伟的境外资金往来,看他有没有在海外存款或资产。”
“明白。”
马国强离开后,周正帆独自在办公室坐了许久。窗外的阳光很好,但他的心里却蒙着一层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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