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冠城古老的城墙,曾在无数传说与诗歌中被赞誉为翠庭王国不朽的脊梁。然而,在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大地心脏都被攥紧的轰鸣中,这段承载了千年历史的坚固墙体,如同被巨神之锤击中,在漫天烟尘与碎裂的石块中,豁然洞开。
一枚来自军团MBT-04B“突破”主战坦克的125毫米专用对工事弹,精准地命中了预设的薄弱点。爆炸的冲击波不仅撕开了砖石,更彻底击碎了城内守军残存的、依托城墙进行最后巷战的渺茫希望。烟尘尚未散尽,钢铁的洪流便已涌入。
打头的是数辆“突破”坦克,其厚重的复合装甲与低矮的炮塔在残垣断壁间显得格外狰狞。紧随其后的,是轮式“铁骑”步兵战车,其30毫米机炮塔警惕地旋转,指向每一个可能的窗口和街角。身穿五色数码迷彩作战服的军团步兵,以标准的战术队形紧随车后,相互掩护,交替前进。他们的动作冷静、精准,如同精密的机器,与城内的混乱形成了鲜明对比。
巷战确实发生了,但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一场高效的单方面清理。零星的抵抗来自于少数被洛瑟恩遗弃的死忠分子,或是某些被狂热冲昏头脑的平民。他们从屋顶投下石块,或是用老旧的弓弩、乃至少量粗劣的火器进行射击。然而,在军团士兵先进的单兵防护、强大的班组面前,这些抵抗如同投入激流的小石子,连涟漪都未能泛起多少,便迅速湮灭。
伤亡?对于进攻方的军团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先进的“护盾”式防弹插板有效抵御了破片和流弹,而极其偶尔出现的重伤员,也会在几分钟内被紧随其后的、同样装甲化的战地医疗车收容,车上配备的先进维生系统和经验丰富的军医,足以将死亡概率压到最低。
城内的平民们,早已躲回了家中。他们紧锁门窗,一家人蜷缩在最坚固的角落,听着窗外履带碾过碎石的刺耳声响、引擎的低沉轰鸣,以及偶尔爆发的、短暂而激烈的枪声。每一次声响都让他们浑身一颤,心中充满了对未知命运的恐惧,只能在绝望中“瑟瑟发抖”,等待着胜利者对他们生命的裁决。
在王宫方向,枪声逐渐稀疏,最终归于沉寂。军团的一支精锐分队未遇任何像样的抵抗,便突入了这座象征着翠庭最高权力的建筑。华丽的宫殿内,侍从和女官早已逃散一空,只剩下零星几个年迈的、对王室保持着最后忠诚的老仆,面如死灰地跪伏在走廊两侧。
在最为宏伟的主殿,那镶嵌着无数宝石和魔法水晶的王座之上,年迈的翠庭国王依旧端坐着。他穿着最为庄重的朝服,头戴王冠,手中紧握着那柄传承已久的权杖。然而,他那浑浊的眼眸中已无任何神采,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白。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仿佛一尊风化的石雕,等待着最终时刻的降临,无论是审判还是处决。对于他而言,王国已亡,生命亦无可恋。
而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洛瑟恩·逐风和他那批核心的激进派成员,并未如他们宣扬的那般“与王都共存亡”。在城墙被攻破前的最后混乱中,他们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与难民无异的破旧衣物,混入了如同决堤洪水般涌出城门的逃难人潮。他们的逃跑计划相当成功——在漫山遍野、惊慌失措的难民洪流中,他们这几百人的小团体,确实没有引起军团的“关注”。毕竟,对军团而言,首要目标是摧毁有组织的抵抗和控制关键节点,追剿小股溃兵是后续清理阶段的任务。
他们成功地逃入了王都附近茂密的“叹息之森”,试图在这里收拢溃兵,重组力量,实践他们“治安战”的幻想。最初的几天,他们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残存的纪律性,确实避开了一些巡逻队。
然而,悲剧(或者说,闹剧)在进入森林的第四天发生了。连续的逃亡和仅靠冷食果腹,让队伍中那几个出身贵族的公子哥再也无法忍受。
“洛瑟恩!我们必须生火!吃这些冰冷的干粮,我的胃都要抽搐了!我们需要热汤!”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贵族抱怨道,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森林里显得格外刺耳。
“不行!”洛瑟恩立刻厉声反对,他眼中布满血丝,但还保持着最后的警惕,“生火会产生烟雾,难民不会在这种时候生火!”
“我们可以让火系法师来处理!”另一个贵族青年急切地献策,“让法师精确控制火焰,把那些容易产生烟雾的杂质彻底燃烧掉!我们挖无烟灶!这总行了吧?森林里偶尔有一两处难民生的火,他们未必会在意!”
洛瑟恩看着周围部下们同样渴望热食的眼神,尤其是那几个贵族背后代表的家族潜在支持,他内心挣扎着。最终,对维持队伍凝聚力、以及一丝“或许真的不会被发现”的侥幸心理,压倒了他本就不多的战场理智。“……好吧。找隐蔽处,挖深灶,法师严格控制火焰,绝对不能让烟冒出来!”
很快,一缕微弱但持续的热源,在森林中一片看似寻常的区域生成。这点热量对于漫山遍野的、主要由人体和环境温差形成的热源背景来说,确实不算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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