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肩头的紫焱全身绒毛炸起,对着裂缝深处发出低沉警告的嘶吼。那声音虽显稚嫩,却带着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威严。洪天同时感到汗毛倒竖,一股冰冷刺骨的危机感自裂缝深处弥漫而来,仿佛有什么沉眠的古老存在被他们的到来惊醒。
他毫不犹豫地疾退数步,全力运转混沌匿气术,将自身与紫焱的气息收敛到极致,几乎与周围的山石融为一体。同时,他迅速取出观星镜,将一缕混沌之气渡入其中。镜面波纹荡漾,清辉洒向幽深的裂缝,试图映照出里面的真实情况。
然而,镜中景象一片混沌,只有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暗,以及黑暗中几缕如同毒蛇般游弋的灰败气息。那气息与星辰之力的清辉祥和截然不同,充满了死寂、腐朽与混乱,让洪天腕间的金纹都传来阵阵排斥与警惕的悸动。
“这是……与星辰之力相克的‘暗寂’气息?”洪天心中凛然,想起星枢子残魂提及的“暗寂之劫”。难道这处传送阵遗迹,并非单纯的星辰殿设施,而是一处曾经的封印之地,如今封印松动了?
紫焱的焦躁更甚,它额间的紫焰印记明灭不定,传递出清晰的意念:危险,离开!
但洪天凝视着那片黑暗,心中却有种奇异的感应。体内的混沌道种微微旋转,对那黑暗深处似乎既有排斥,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牵引。这传送阵,或许是离开十万大山、摆脱当前困境的唯一途径,也可能通往更大的危险。
是冒险一探,还是就此退走?
就在洪天犹豫之际,裂缝深处的黑暗突然剧烈翻涌,那几缕灰败气息如同触手般向外延伸,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石壁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一股强大的吸力自裂缝中传来,拉扯着洪天和紫焱向内坠去!
“不好!”洪天脸色一变,立刻催动星辰步法,脚下星辉闪烁,试图稳住身形。但那股吸力异常强大,竟让他难以抗拒。紫焱发出一声清越的嘶鸣,额间紫焰猛地爆发,化作一道薄薄的紫色光罩将一人一兽笼罩,暂时抵住了吸力。
“这阵法有古怪,并非自然启动,像是被什么力量引动了!”洪天瞬间明悟,这绝非正常的传送阵开启景象。他当机立断,不再抗拒吸力,反而将混沌之气灌注双腿,施展星辰步法中记载的一式“流星逐月”,主动化作一道流光,顺着吸力方向冲向裂缝深处!与其被动卷入,不如主动掌控方向。
“紫焱,抓紧了!”
流光没入黑暗的刹那,洪天只觉天旋地转,时空仿佛被扭曲。无数光怪陆离的景象碎片从身边掠过,有破碎的星辰,有凋零的世界,有神魔征战的模糊剪影。庞大的空间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若非他已将星辰锻体术修炼到一定火候,又有混沌道种稳固根基,恐怕瞬间就会被碾碎。
紫焱紧紧抓着他的肩膀,紫色光罩勉力支撑,但在狂暴的空间乱流中亦明灭不定。洪天全力运转《混沌衍界经》,混沌之气在体内奔流不息,形成一层微弱的护体光晕,同时将观星镜护在胸前,镜面清辉勉强照亮前方尺许范围,映照出扭曲蠕动的空间壁垒。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前方突然出现一点微光。洪天精神一振,催动残余灵力,奋力向那光点冲去。
“噗!”
仿佛穿过一层水膜,周身压力骤然一轻。洪天踉跄落地,迅速稳住身形,警惕地打量四周。
这里已非十万大山的葱郁山林,而是一片荒凉死寂的废墟。天空是永恒的昏黄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微弱的光线不知从何而来。脚下是破碎不堪的玉石地砖,蔓延至视野尽头,依稀可见曾经宏伟建筑的轮廓,但如今只剩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着古老、破败的气息,灵气稀薄至极,且混杂着那种令人不适的灰败死寂之感。
最令人心惊的是,这片废墟中,到处都残留着激烈战斗的痕迹:巨大的爪印、深不见底的剑痕、被恐怖能量焚灼出的晶化坑洞,以及随处可见的、早已失去光泽的破碎骸骨。有些骸骨庞大如小山,即便历经无尽岁月,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这里……是一处古战场?”洪天心中震撼。他弯腰捡起脚边一块失去灵性的金属碎片,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依稀能感受到碎片主人当年的强大。
“嗡……”
就在这时,他怀中的观星镜突然自行震动起来,镜面清辉指向废墟的某个方向。与此同时,他腕间的金纹也传来清晰的灼热感,与观星镜指向同一方位。
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
洪天与肩头的紫焱对视一眼,小家伙眼中的警惕未消,但也流露出几分好奇。他略一沉吟,决定前往探查。在这片未知的险地,任何线索都可能关乎生死。
他小心翼翼地沿着观星镜指引的方向前进,脚下不时踩到枯骨,发出“咔嚓”的脆响,在死寂的环境中格外刺耳。他不敢大意,将灵识扩展到极限,同时全力运转混沌匿气术和星辰步法,身形如同鬼魅般在废墟间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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