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引的目的地,是祂自我分解时,刻意保存下来的、一处未被污染和遗忘的法则子宫——那里封存着部分属于“孕育”权柄最本源的力量,以及一些关于世界初生、关于“饥饿”起源、甚至关于如何从根源“调和”而非“压制”欲望的……古老知识。
这处“法则子宫”的位置,就隐藏在玄窟地脉的最深处,与这位孕育执掌者的残骸融为一体。
而这,也正是尤里眉心的灯笼虚影,此刻如此渴望、如此共鸣的原因——它感应到了“母亲”般的气息,感应到了能与灵魂权柄碎片互补、甚至可能帮助稳定尤里濒临崩溃状态的同源力量!
灯笼虚影的乳白光华越来越盛,它不再仅仅是汲取记忆,更开始主动引导尤里残破的身躯和灵魂,向着地脉最深处、那股同源召唤最强烈的方向,“游”去。
地脉之中,并非坦途。
贪婪魔王之前疯狂抽取地脉灵气,早已将许多地脉通道震得千疮百孔,充满了狂暴的灵气乱流和破碎的空间裂隙。更有一些被魔王力量长期侵蚀的区域,滋生出了畸变的、以地脉能量和负面情绪为食的地脉魔瘴。
乳白光华包裹着尤里,如同最坚韧的茧,在混乱危险的地脉通道中穿行。光华所过之处,狂暴的灵气被抚平,破碎的空间被暂时稳固,畸变的魔瘴如同遇到克星,尖叫着退散。灯笼虚影仿佛在这片属于“母亲”的领域,暂时找回了一部分曾经的权能。
但尤里自身的情况,仍在持续恶化。
“净世之章”的反噬和灵魂燃烧的代价是毁灭性的。他周身的黑色裂痕并未因深入大地而减少,反而在缺乏外界能量补充、仅靠灯笼虚影汲取古老记忆和微弱同源力量的情况下,扩散得更加缓慢却坚定。他的意识在庞大的记忆洪流中浮沉,如同暴风雨中的残舟,随时可能被彻底吞没、同化成这片地脉记忆的一部分,失去“尤里”这个个体的存在。
灯笼虚影感应到了宿主的危机。它释放出的乳白光华变得更加柔和、更具渗透性,开始尝试着,将刚刚汲取到的、那些关于“孕育”、“调和”、“稳固”的古老法则碎片,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编织进尤里破碎的灵魂结构和濒临瓦解的肉体之中。
这不是治愈,更像是法则层面的紧急维生装置。以古老孕育权柄的碎片为框架,以灵魂权柄碎片为粘合剂,强行将尤里“存在”的概念暂时“固定”下来,阻止其彻底崩解。同时,也在尝试引导他体内那因“吞梦”异变而产生的、充满侵略性和不稳定的深渊之力,与这些古老温和的法则碎片进行初步的“接触”与“调和”。
过程极其凶险。尤里的身体在乳白光华中时而剧烈抽搐,时而僵硬如石,脸上交替浮现极致的痛苦与诡异的平静。他眉心的竖眼,偶尔会不受控制地睁开一线,泄露出丝丝暗红与银灰交织的混乱光芒。
而在他意识的最深处,那场记忆回溯仍在继续,并且开始与他的个人记忆、与“吞梦”异变带来的无数他人噩梦碎片,发生着难以预测的融合与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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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天空中的对决,进入了新的阶段。
傲慢魔王发现,仅仅依靠“归无”权柄的否定之力,难以在短时间内彻底击溃这具由无数命运丝线编织的虚影。命运的权柄根植于世界的因果网络,只要还有“可能性”存在,只要还有“轨迹”可循,它就能近乎无限地延展、分化、吸收冲击。
而那片由秦问天和尤里共同制造的法则混沌区域,虽然范围不大,却如同一个顽固的“干扰源”,持续影响着对决边缘的稳定性,让傲慢无法全力施为。
更让傲慢在意的是,祂感觉到,另外两股叛逆神眸的意志——混沌与轮回,似乎在遥远的地方,正以一种祂暂时无法完全理解的方式“观察”着这里,甚至可能在进行着某种层面的“干涉”。尤其是轮回神眸,其权柄涉及“循环”与“更迭”,某种程度上与命运的“轨迹”和傲慢的“否定”都存在着微妙的克制与互补关系。
局面陷入了微妙的僵持。
傲慢知道,不能再这样消耗下去。祂瞥了一眼下方大地——那个引发混沌的蝼蚁(尤里)似乎坠入了地脉裂隙,气息微弱到几乎消失,暂时不足为虑。但那盏灯笼虚影的波动……似乎在地脉深处引发了某种不寻常的共鸣。
还有那几个重伤垂死、却依然顽强吊着一口气的守护者,以及那个状态诡异、似乎失去了战意的斯库拉。
必须尽快打破僵局。
傲慢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具命运虚影的核心——那里,无数丝线汇聚成一个模糊的、不断变化的“可能性纺锤”。
一个冷酷的计划,在祂心中成型。
既然难以从外部否定整个命运轨迹,那么……就从内部,污染并扭曲其最关键的“节点”。
而此刻战场上,最合适的“污染源”与“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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