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了近两个小时,才看到远处山坳里亮着零星灯火。赵队打了把方向盘,轮胎碾过坑洼的石子路,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前面就是青石镇,附近就这一个落脚点,今晚先住这,明天再查极阴之地的线索。”
青石镇不大,沿着一条小河铺开,黑瓦白墙的老房子挤在狭窄的街道两侧,不少墙面已经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的黄土。雨还没停,毛毛细雨把石板路润得油亮,倒映着街边昏黄的路灯,看着有些晃眼。镇子静得出奇,除了偶尔传来几声狗吠,连行人都见不到几个,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
“这镇子怎么这么冷清?”高个男人降下车窗,探头望了望,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河泥的腥气飘了进来,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按理说这附近有断魂崖,就算不是旅游区,也该有不少跑运输的或者登山的来落脚啊。”
赵队没说话,放慢车速沿着街道慢慢开。路边的店铺大多关着门,门板上的油漆剥落,有的还挂着褪色的招牌,“李家杂货铺”“王记面馆”,看着像是废弃了很久。直到走到镇子中心,才看到一家亮着灯的客栈,木质招牌上写着“青石客栈”,三个字的漆掉了一半,在灯光下忽明忽暗。
“就这吧。”赵队停下车,推门下去时,脚踩在石板路上,发出“咯吱”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客栈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留着山羊胡,眼神有些浑浊,看到他们进来,只是抬了抬头,语气平淡:“住店?有房间,二楼三间空房,五十块钱一间,先付钱后住。”
高个男人刚想砍价,被赵队用眼神制止了。刘禹注意到,老板的手指关节粗大,指甲缝里嵌着黑色的泥垢,眼神总是不自觉地瞟向他们的背包,像是在警惕什么。
“三间房,住一晚。”赵队递过去一百五十块钱,老板接过钱,数都没数就塞进抽屉,扔过来三把铜钥匙,钥匙串上挂着生锈的铁片,“二楼最里面三间,热水在走廊尽头,晚上十点后别出门,也别敲别人的房门。”
“为啥啊?”高个男人忍不住问道。
老板脸色沉了沉,没回答,转身走进里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留下一个冷冰冰的背影。
几人提着背包上了楼,木质楼梯被踩得“吱呀”作响,像是随时会散架。走廊里光线昏暗,只有尽头的窗户透进一点微弱的月光,墙壁上布满了霉斑,还挂着几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的人表情僵硬,看着让人心里发毛。
“这地方也太邪门了。”高个男人打了个寒颤,把房门打开,一股潮湿的木头味扑面而来,房间里摆着两张硬板床,床上铺着薄薄的褥子,摸起来潮乎乎的,“这能住人吗?”
“凑活一晚吧,总比在外面淋雨强。”赵队把背包放在桌上,从里面掏出罗盘,指针微微晃动,不像在断魂崖那样剧烈,但也带着一丝不稳定,“这镇子阴气挺重,晚上都警醒点。”
刘禹把背包放下,手里的铜片还在微微发烫,红光比在悬崖底弱了些,但依旧明亮,说明这附近也有阴煞之气,只是不如断魂崖那么浓烈。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的雨还在下,小河的水流声隐约传来,混合着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像是女人的呜咽,又像是小孩的啜泣,断断续续的,听得人心里发慌。
“你们听到了吗?”刘禹回头问道。
赵队和高个男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高个男人脸色有些发白,“刚才老板说晚上别出门,难道这镇子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好说。”赵队走到窗边,仔细听了听,哭声似乎是从镇子东边传来的,“先休息,明天一早去打听下情况。小刘,你伤口怎么样了?”
“没事,已经包扎好了。”刘禹掀起衣服,后背的伤口已经用纱布缠住,虽然还有点疼,但不影响行动。
几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各自回房休息。刘禹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房间里的霉味越来越重,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气,和在断魂崖底闻到的血腥味有些相似,但更淡,更隐蔽。那哭声还在继续,时远时近,像是在耳边,又像是在千里之外。
他掏出铜片,放在手心,铜片的红光忽明忽暗,像是在呼应着什么。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哒哒哒”,很慢,像是拖着脚走路。脚步声在他的房门口停下,接着,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咚,咚,咚”,节奏缓慢,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刘禹立刻握紧桃木剑,屏住呼吸,没出声。敲门声停了几秒,又响了起来,这次更轻,像是用指甲挠门,“沙沙沙”,听得人头皮发麻。
“谁?”刘禹沉声问道。
门外没有回应,敲门声也停了,只有那若有若无的哭声还在继续。刘禹慢慢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走廊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那股腥气越来越浓。
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拉开房门,走廊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只有尽头的窗户被风吹得“哐哐”作响。地上湿漉漉的,像是有人刚刚走过,留下了一串浅浅的脚印,从楼梯口一直延伸到他的房门口,然后消失不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