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岩话锋一转,语气凝重:“根据现有信息判断,那更可能是一个诱饵,一个名为‘摇篮’实为‘陷阱’的诱饵。其背后,牵扯到名为‘终末使徒’的宇宙级威胁。盲目追寻所谓‘遗泽’,恐有打开魔盒、引火烧身之祸。我联盟目前首要目标,是加固封印,清除已泄露的魔念污染,并谨慎寻找‘希望号’下落,以期获得对抗潜在威胁的知识与技术,而非攫取什么‘遗泽’。”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点明了危险,抬高了格局,又将“遗泽”定性为危险陷阱,把联盟的目标塑造成大义凛然的“救世”与“自救”,巧妙地淡化了具体利益分配问题,反而将压力抛回给提问者:你们是来共同应对宇宙危机的,还是来抢可能引爆世界的“遗产”的?
帐内一时寂静。几位代表脸色变幻。林岩的“天外”身份和所述内容的宏大与惊悚,超出了许多人的预期。宇宙级威胁?这听起来太过遥远和骇人,但看雪山寺和青岚剑宗严肃的态度,又不似作伪。
那位云霞宗的苏仙子沉吟片刻,再次开口,语气缓和了些:“林小友所言,令人心惊。若真有如此大劫隐伏,我等自当齐心协力。只是……空口无凭,那‘星核碎片’与天外信息,可否让我等一观,或共享部分,以便各家判断局势,贡献己力?”
还是不死心,想要看到实质的东西。
这时,文渊站了起来,他手中托着一台经过伪装的、显示着复杂数据流的法器(实为改进的数据终端外接装置):“诸位前辈,关于遗迹内部结构、能量分布、已探明危险区域等信息,以及部分可公开的、关于‘终末使徒’力量特征的分析报告,联盟已整理成册,可供各位查阅。但‘星核碎片’本身关系重大,且其信息传递方式特殊,涉及意识层面,不宜公开展示,以免意外触发或信息污染。我联盟承诺,在后续联合行动中,会根据需要,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分享关键导航信息。”
一份经过筛选、既能证明危险性又不会暴露核心秘密的“资料”,加上一个合情合理的限制,再次堵住了对方的直接要求。
接下来的讨论,进入了更加琐碎和实际的扯皮阶段:联合队伍的组成、指挥权的分配、补给与支援、战利品的初步分配原则、对落鹰涧毒阵的联合清理方案等等。
林岩大多时间沉默倾听,只在涉及星海卫独立性和技术支援时,才言简意赅地表明立场。他的大部分心神,其实沉浸在对自身变化的体悟上。
胸口的印记,在安静时,如同一个冰冷的精密仪器在缓缓运转,不断从周围环境中汲取着极其微弱的、不同于灵气的某种“秩序流”,并与他体内的“星火”能量进行着微妙的调和与转化。他尝试在指尖凝聚一丝能量,发现不仅能控制其形态和强度,甚至能隐约感知到能量粒子层面更细微的排列与振动,仿佛多了一种“微观视角”。这或许就是格桑大师所说的“对秩序和结构的感知”?
这种能力,对战斗、对解析科技造物、乃至对修炼,可能都有难以估量的助益。但印记深处,那冰冷的质感,以及慕残云毒液触发时传来的、仿佛要撕裂灵魂的排斥与痛苦,也让他心生警惕。这力量,有其代价,亦有其风险。
会议持续了近两个时辰,最终达成了一个初步的、充满妥协与试探意味的“青岚山脉临时联合探索协议”。联盟保留了核心区域的最终解释权和主导权,但同意各势力派出经过审核的精干人员,组成数支联合探查队,在联盟主导下,对遗迹外围、落鹰涧毒阵及周边区域进行清理和初步探索,共享部分非核心情报,并建立初步的贡献积分制度,用于未来可能的好处分配。
这只是一个开始,各方势力的博弈,远未结束。
散会后,众人各自离去。林岩被白清雪叫住。
“你的伤,真的无碍了?”白清雪仔细看着他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
“嗯,恢复得差不多了。新得的那点能力,似乎对疗伤也有点帮助。”林岩点头,看向她,“你呢?和慕残云交手,没留下暗伤吧?”
“些许毒力,已逼出。”白清雪简短回答,随即道,“慕残云离开前的话,值得警惕。他似乎在刻意引导什么。落鹰涧的毒阵,我和几位师叔去看过,不仅仅是污染环境,更像是在……改造地脉,构筑某种大型仪轨的基础。结合他对‘巨人’的兴趣……”
“他想利用,或者唤醒那个‘巨人’?”林岩眼神一凛。
“不无可能。”白清雪道,“联盟接下来会对毒阵进行持续监控和压制性清理,但彻底破解,恐需时日。你这段时间,尽量留在营地,巩固修为,熟悉新能力。外面那些家伙……”她瞥了一眼远处那些势力代表离开的方向,“未必都安好心。慕残云的‘毒’,可不只在落鹰涧。”
林岩明白她的意思。外部压力之下,联盟内部也可能出现不同的声音,甚至被人渗透、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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