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上的信息流如同瀑布般刷下,无数条目一闪而过。他心念微动,神识探入,检索系统立刻响应,将信息流速度放缓,并开始根据他的意念进行筛选。
很快,一些关键词引起了他的注意:“守望者文明”、“第七方舟”、“青岚前哨站”、“终末侵蚀”、“灵犀信标”……果然,青岚剑宗的古老记载中,对“青岚号”坠毁事件并非一无所知,只是信息零碎,且大多语焉不详,混杂在神话传说与地质异变的记录中。只有极少数由上古先贤亲身探索古渊后留下的手札,才提到过“疑似天外坠落之物”、“蕴含迥异此界之秩序法则”、“其地污染深重,不可久留”等片段。
这些信息,与林岩从“青岚”遗骸处获得的传承相互印证,让他对那段跨越星海的悲壮历史有了更立体的认识,也让他更加确认,自己获得的薪火传承,其源头是何等辉煌而又悲剧的文明。
接着,他查阅“异种能量特性与融合冲突”。这方面的记载就丰富得多了。修仙界漫长历史中,尝试兼修不同属性功法、融合妖兽血脉、炼化异种能量(如地肺毒火、九天罡风、幽冥死气等)的修士不在少数,成功者能实力大增,手段诡异,失败者则往往经脉尽毁、走火入魔、甚至异化成非人怪物。典籍中详细记录了各种能量冲突的表现、可能的调和思路、以及一些前辈大能总结出的普适性规律。
林岩看得极为仔细。他体内强殖的生物能量、巢穴的掠夺进化特性、薪火的秩序净化之力,本质截然不同,冲突风险极高。之前是靠生死关头爆发的意志和洗剑池的特殊环境才勉强形成脆弱的平衡。要真正稳固并掌握这种力量,必须找到一种能够统御三者的“核心法则”或“框架”。
他看到了一条让他眼前一亮的记载:“……万流归宗,其要在‘意’。意者,心神所主,道之所向。若以强‘意’为枢,统御诸般异力,犹如将帅掌兵,各司其职,则冲突可缓,融合可期。然‘意’需至纯至坚,否则反受其噬……上古有‘炼神合道’之法,专修神魂意志,凝练‘本我道种’,或可参详……”
“以‘意’统御?”林岩若有所思。这与他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他的意志,穿越两界的坚韧,求生图强的执着,守护同伴的决心,或许正是统合三种力量最好的“粘合剂”。关键在于,如何将这抽象的“意志”,转化为具体可行的“框架”或“系统”。
他又点开“体魄神魂兼修之道”。这方面的典籍同样浩如烟海。修仙界主流虽重神魂法力,但从未轻视体魄。剑修需强健体魄承载凌厉剑气,体修更是将肉身淬炼到极致。更有一些偏门传承,追求“性命双修”、“形神俱妙”。其中一些关于上古体修大能如何将神魂意志烙印于每一寸血肉、如何构建体内“小天地”循环、如何以肉身承载并运转多种异种能量的记载,给了林岩极大的启发。
“强殖单元改造强化了我的肉身基础,巢穴核心赋予了我掠夺进化的‘本能’,薪火之力提供了秩序净化的‘框架’……若我能以自身意志为‘核心处理器’,在体内构建一个更加精密的、仿照‘小天地’的能量循环与管理系统,将三种力量作为不同的‘功能模块’接入其中,由‘核心处理器’统一调度、协同运作……”
一个模糊的蓝图,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
他暂时放下这些理论,又查阅了“域外见闻与奇物志”。这部分内容光怪陆离,记载了历代青岚剑宗先辈游历各界(有时是通过空间裂缝或上古传送阵偶然抵达)的见闻,其中提到了许多迥异于此界的力量体系、文明形态、以及奇特种族的特性。虽然大多只是惊鸿一瞥的记载,却极大地开阔了林岩的眼界,也让他对自己身上“天外遗脉”的标签有了更深的理解——宇宙浩瀚,文明如星,他所掌握的,不过是其中几点星火。
两个时辰在专注的阅读与思考中飞快流逝。
当林岩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从浩瀚的信息海中暂时抽离时,白清雪也恰好从地下层返回。
她的脸色比起之前更加凝重,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色。
“有发现?”林岩问道。
白清雪轻轻点头,又摇了摇头:“找到一些关于‘星辉灵体’和几种上古恶毒诅咒的记载。阿弃的情况,比预想的还要棘手。那诅咒不仅封印扭曲了他的灵体,更似乎在缓慢地……‘污染’或‘转化’他的本源,使其向着某种特定的、利于‘门扉’开启和稳固的方向变异。宗门记载的几种破解之法,要么风险太高,要么条件苛刻,所需的天材地宝更是闻所未闻。短时间内,恐怕只能维持现状。”
林岩心情也是一沉。阿弃是他们从“圣教”手中抢回的“钥匙”,也是解开许多谜团的关键,其安危至关重要。
“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白清雪话锋一转,“我在一份关于古渊地理变迁的古老札记中,发现了一条有趣的信息。札记作者是一位千年前擅闯古渊深处、侥幸生还的剑宗前辈。他提到,在古渊某处极为隐蔽的、被称作‘骸骨回廊’的区域,曾感应到过与‘星辉灵体’类似的纯净星光波动,但其中夹杂着强烈的怨念与禁锢之力。他怀疑那里可能囚禁或埋葬过另一位拥有类似体质的生灵,或其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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