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他寄予厚望的灵酒,终究也是徒劳无功。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开春。
大婚之日,整个徐府乃至整条街道都披上了喜庆的红装。
下人们捧着装满喜糖的篮子,见人就发,欢声笑语弥漫在空气中。
闺房内,徐凝端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凤冠霞帔、妆容精致的自己,眼中却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贴身丫鬟小玲细心地为她整理着发髻上的珠翠,察觉到她的情绪,轻声问道:
“小姐,今儿是大喜的日子,您怎么好像……不太开心?”
徐凝转过头,目光落在安静坐在一旁、身着崭新锦袍的李烟景身上,
声音有些哽咽:“小玲,我……我是在想,我出嫁了,哥哥以后可怎么办啊?他一个人……”
小玲连忙安慰:
“小姐您想多了!您又不是远嫁,就在隔壁院子!不过是一堵墙的事儿,您想见少爷,随时都能回来!
少爷也还在府里,老爷夫人都会照顾好他的!”
李烟景似乎听懂了她们的对话,抬起头,看着徐凝,清晰而缓慢地说:“我不走。”
徐凝听到哥哥的话,心头一暖,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嗯!哥哥不走,我也不走!我们还是一家人!”
李烟景见状,默默拿起桌上的一方干净手帕,起身走到徐凝面前,
动作有些笨拙却极其轻柔地替她擦拭脸上的泪痕,低声道:“别哭,妆要花了。”
徐凝破涕为笑,抓住他的手:“好!我不哭!今天我要做最漂亮的新娘子!”
小玲在一旁笑道:“这就对啦!小姐您看,少爷今天这身衣裳精神不精神?”
徐凝这才仔细打量李烟景,只见他穿着一身罕见的冰蓝色暗纹锦袍,衣料华贵,
剪裁合体,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清贵。
她惊讶道:“这身衣服……修好了?”
小玲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感慨:
“是啊!这就是当年在城外捡到少爷时,他穿的那身衣服!
破损得厉害,夫人悄悄找了好几位手艺顶尖的织补匠人,
费了不少珍贵的冰蚕丝,花了小半年功夫,才一点点修复如初的!
夫人说,少爷穿上这身,才最像他自己。”
徐凝眼中泛起泪光,她深吸一口气,抬起自己的左手,轻轻褪下那枚一直戴在自己指间的紫色戒指,
又小心地取下另一枚白色戒指。她拉起李烟景的手,
将这两枚属于他的戒指,温柔而郑重地戴回他修长的手指上。
“哥,”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这是你的东西,我现在把它们还给你,你要好好收着,以后……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接着,她又将那个一直由她保管的、看似普通却无法打开的储物袋,仔细地系回李烟景的腰间,位置一如当年。
李烟景低头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和腰间的袋子,又抬头看向徐凝,眼神依旧带着惯有的茫然,却缓缓地点了点头。
窗外,迎亲的喜乐声由远及近,锣鼓喧天,唢呐高亢,越来越响亮,震得人心头发烫。
漫天红绸随风狂舞,鞭炮噼啪炸响,整座府邸都沉浸在极致的喜庆氛围中。
徐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朝身旁静立的李烟景伸出手,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哥!送我出嫁吧!”
李烟景闻言,缓缓抬起手臂,动作依旧有些迟缓,却稳稳地伸到她面前。
徐凝将手轻轻搭在他坚实的小臂上,指尖微微发凉,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
兄妹二人,一着凤冠霞帔,灿若云霞,一袭冰蓝锦袍,清冷如月,并肩缓缓走向那扇象征着离别与新生的朱红大门。
新建的国公府邸内,早已是宾客云集,高朋满座。
皇亲国戚、文武百官络绎不绝,送上无数珍稀贺礼。
最引人注目的,是厅堂正中央悬挂的那幅当今皇上御笔亲书的百年好合金匾,
龙飞凤舞,熠熠生辉,
彰显着徐家无上的荣宠。
而更让百姓称道的是,徐国公府借此大喜之日,大开粮仓,广施粥米,
救济城中贫苦百姓和流离失所之人,
真可谓与民同乐,恩泽四方。
就连那胶着多年、烽火连天的边境战场,也因徐国公这位定海神针般的存在的威慑力,
以及其麾下无孔不入的情报网络带来的压力,迫使敌国不得不派出使者,
借此婚庆之机递上国书,表达了休战求和的意愿。
朝野上下皆知,徐国公掌管的密探眼线遍布天下,军国机密几乎无所遁形,
再打下去,恐怕老底都要被掀个底朝天了!这场盛大的婚礼,竟意外成了推动和平的契机。
“新娘到——!”
随着司仪官一声高亢的宣告,在满堂宾客的瞩目下,徐凝由李烟景亲手牵引,
踏着铺天盖地的红绸,一步步走向红毯尽头。
那里,身着大红喜服、身姿挺拔的程盛正翘首以盼,他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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