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门37年,夏末,无尽之海最深处·摇篮深渊外围
“深渊探索者号”潜艇像一颗沉默的黑色泪滴,向着海床以下更深的裂隙沉降。舷窗外,最后一丝来自上层海域的微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海中自然发光生物编织的诡异星空——水母拖曳着磷火般的触须,深海鱼类眼眶中闪烁着冷光,巨大的发光珊瑚如同海底的森林。
但在这些自然光之外,还有一种不祥的、脉动着的幽蓝光芒,从下方巨大的地壳裂隙中渗出。那就是摇篮深渊的入口。
潜艇控制室内,九名特遣队员各就各位。
吉安娜站在导航台前,奥术魔法与潜艇的探测系统融合,勾勒出周围三维地形图。她的眉头紧锁——能量读数已经超出仪器上限。
拉希奥以人类形态站在她身侧,黑龙的双眼在黑暗中发出暗金色的微光,他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大地脉络在深渊周围的扭曲,以及……某种巨大生命体的脉动。
米露恩闭目冥想,翡翠梦境的力量在深海环境被压制,但她依然维持着与伊瑟拉的微弱连接,作为紧急通讯渠道。
姆诺兹多独自站在角落,青铜龙王手中悬浮着一个微型沙漏,沙粒的流动时而顺时,时而逆流,时而停滞——时间在这里变得混乱。
塔尔加斯·潮语,库尔提拉斯的海潮贤者,正吟唱着古老的祷文,用圣光与水元素的混合力量加固潜艇外壳,抵御越来越强的水压和能量侵蚀。
莉亚德琳和卡加尔——血精灵与玛格汉兽人这对不太可能的组合——正在检查武器。莉亚德琳的日怒战刃在幽暗环境中发出温和的金光,卡加尔则为他的斧刃涂抹特制的抗腐蚀油脂。
米尔菲丝在工程台前忙碌,侏儒工程师的十指在控制面板上飞舞:“压力指数已经达到设计极限的92%。外壳完整性97%。但那个能量场在干扰我们的隐形涂层——娜迦肯定知道我们来了。”
塔莉萨,夜之子的首席奥术师,站在观测窗前。她的眼中倒映着深渊的光芒,脸色苍白:“这里的能量特征……和瑟拉塞恩先祖笔记中描述的一模一样。原型能量与虚空的粗暴混合,就像把油倒入水中,再用火焰点燃。极不稳定,但也因此具有恐怖的创造力。”
吉安娜转向她:“你梦中的记忆,有更多线索了吗?”
塔莉萨按住太阳穴:“碎片。我看到一个巨大的心脏在黑暗中跳动……看到精灵奥术师与娜迦巫术师并肩工作……看到他们从囚犯身上抽取光芒……还有一句不断重复的话:‘摇篮孕育新神,潮汐埋葬旧世。’”
“‘摇篮孕育新神’,”拉希奥重复,“指的是潮汐之母。那么‘潮汐埋葬旧世’呢?某种全球性攻击?”
米尔菲丝的警报器突然尖啸:“检测到大规模质量位移!下方有东西上浮——很多!速度极快!”
三维地形图上,深渊入口处涌出数百个红点,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上升。不是娜迦,是某种机械与生物混合的构造体——它们有着娜迦的蛇形身躯,但覆盖着泰坦风格的金属装甲,眼中闪烁着原型能量的蓝光。
“深渊守卫,”塔莉萨认出来,“起源追寻者的杰作。用泰坦构造体技术与娜迦血肉融合而成。它们没有自主意识,纯粹的执行单元。”
“数量三百,预计接触时间九十秒,”米尔菲丝报告,“潜艇的火力不足以对抗这么多。建议规避或……”
“不规避,”吉安娜果断决定,“加速下潜。直接冲进深渊。用潜艇外壳撞击较小的敌人,主炮清除路径。目标:摇篮深渊内部。”
“撞击?”米尔菲丝瞪大眼睛,“我的宝贝潜艇不是攻城锤!”
“现在是了,”吉安娜对驾驶员——一位经验丰富的库尔提拉斯潜水员——下令,“全速下潜,最大功率!”
潜艇引擎轰鸣,尾部喷出高压水流,船头像标枪般向下刺去。迎面而来的深渊守卫们张开金属利齿,喷射出高压水流和能量束。
“护盾全开!”塔尔加斯吼道。
圣光与水元素混合的护盾在潜艇前方展开,将第一波攻击偏转。但更多的守卫包围过来,用身躯撞击潜艇外壳。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彻船舱。
“左侧外壳破损!进水!”米尔菲丝看着闪烁的警报。
拉希奥将手按在舱壁上,黑龙的大地之力顺着金属结构蔓延,暂时凝固了破损区域。但这是权宜之计。
“距离深渊入口还有五百米!”驾驶员喊道。
前方,深渊入口像一张巨口,边缘生长着发光的水晶簇,但中央是纯粹的黑暗。守卫们显然接到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潜艇进入,开始用自毁式撞击。
“用那个,”姆诺兹多突然开口,他的目光从沙漏上抬起,“时间锚点装置。我可以在前方制造一个局部时间停滞场,持续三秒。足够我们穿过最密集的防御圈。”
“对潜艇本身没有影响?”吉安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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