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参见督师大人!”三名驿卒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洪承畴走到他们面前,将那封书信重新用油布包好,塞进其中一名驿卒的怀中,又解下自己腰间的督师印信,递了过去:“这封信,关乎大明安危,你们立刻出发,送往北京,亲手交给兵部尚书张凤翼,若有人阻拦,便出示此印信,就说陕西督师洪承畴急报,延误者,斩!”
“末将遵令!”那名驿卒接过印信和书信,紧紧抱在怀中,起身便要走。
“等等!”高迎祥突然开口,从桌上拿起自己的闯王旗,割下一小角,递给那名驿卒,“路上若是遇到义军关卡,出示这旗角,他们会给你们放行。另外,你们多带些干粮和水,走子午谷这条近路,日夜兼程,务必在五日之内赶到北京!”
子午谷是陕西通往北京的近路,却崎岖难行,多有山贼出没。但此刻情况紧急,早已顾不得危险。三名驿卒接过旗角,齐声应道:“请总兵大人、督师大人放心,末将便是拼了性命,也会将信送到!”
说罢,三人转身走出帅帐,翻身上马,马鞭一挥,三匹驿马便像离弦的箭一样,冲破风雪,朝着子午谷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渐渐远去,帐内再次陷入寂静,只剩下炭火烧裂的“噼啪”声。
“但愿他们能顺利送到。”高迎祥望着帐外的风雪,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洪承畴点头,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落在洋县的位置:“不管信能不能及时送到,明日我们都必须拿下洋县,斩了罗汝厚!只有杀了他,才能断了后金在陕南的内应,也才能稳住陕西的局势!”
高迎祥深吸一口气,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刀光一闪,将桌案上的蜡烛劈成两半:“好!明日我亲自领兵中路,定要亲手斩了罗汝厚这卖国贼!”
次日清晨,风雪骤停,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凤翔府的校场上。六万大军兵分三路,浩浩荡荡地朝着洋县进发。高迎祥率领中路军,手中的闯王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洪承畴率领右路军,腰间的督师印信泛着冷光;曹文诏率领左路军,两万边军列阵整齐,甲胄鲜明。
而此时,那三名驿卒正奔驰在子午谷的山道上。山路崎岖,积雪覆盖,马蹄时常打滑,他们却不敢有丝毫停留,只能夹紧马腹,拼命挥鞭。途中遇到几伙山贼,见他们身穿驿卒服饰,又出示了高迎祥的旗角,山贼们深知闯王令的威名,不敢阻拦,纷纷放行。
第三日午后,三名驿卒行至子午谷深处,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为首的驿卒回头一看,只见十余名骑兵正朝着他们疾驰而来,身上穿着的,竟是罗汝才的义军服饰!
“不好!是罗汝厚的人!”为首的驿卒心中一紧,知道定是罗汝才发现书信丢失,派人来追了。他对另外两名驿卒喊道:“你们先走,我来拦住他们!”
“大哥,要走一起走!”另外两名驿卒不肯丢下他。
“没时间了!”为首的驿卒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刀,“这封信关乎大明安危,你们必须送到!快走!”
说罢,他翻身下马,挡在山道中央,长刀直指追来的骑兵。那十余名骑兵见状,纷纷抽出兵器,朝着他冲了过来。刀光剑影中,为首的驿卒凭借着精湛的武艺,斩杀了三名骑兵,却终究寡不敌众,被一名骑兵从背后砍中,倒在了血泊中。
“大哥!”另外两名驿卒含泪回头,却不敢停留,只能催马狂奔。他们知道,只有尽快将信送到北京,才能不辜负大哥的牺牲。
又过了两日,两名驿卒终于冲出子午谷,抵达了北京城外。此时的他们,早已是人困马乏,身上满是尘土和血迹,驿马也累得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便再也起不来了。他们顾不上休息,抱着书信和印信,踉踉跄跄地朝着兵部衙门跑去。
兵部尚书张凤翼正在府中批阅公文,听闻陕西督师有急报,还派了驿卒亲自送来,连忙让人将他们带进来。当两名驿卒将那封沾着血迹的书信和洪承畴的印信递过来时,张凤翼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展开书信,越读越心惊,手都开始微微颤抖。罗汝才通敌叛国,勾结后金,这若是属实,后果不堪设想!他不敢耽搁,立刻拿着书信,朝着皇宫的方向跑去。
此时,崇祯帝正在御书房与内阁大臣们商议辽东战事。听闻张凤翼有急事求见,还说是陕西来的急报,便让人传他进来。
“陛下!大事不好了!”张凤翼冲进御书房,跪倒在地,将书信高高举起,“陕西送来急报,罗汝才勾结后金,欲为皇太极内应,助其拿下陕西!”
崇祯帝接过书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快速读完信,猛地将信纸摔在地上,怒声骂道:“皇太极,屡次犯我边境,如今又想染指陕西,真当朕的大明无人了吗?”
内阁大臣们也纷纷上前,传阅着书信,个个面露震惊。兵部侍郎王家彦连忙说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陕西乃西北门户,若被后金拿下,后果不堪设想!臣建议,立刻传旨洪承畴,暂停围剿罗汝厚部,集中兵力防备后金,同时调辽东的袁崇焕大军西进,夹击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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