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了,立碑,”英国公望着那四座简陋的雪坟,声音沙哑,“碑上就写‘天贵军死士某某某’,回去我奏请陛下,让他们的家人世袭罔替。”
当夜,后金贝勒岳托率两千骑兵来攻红瓦堡。岳托原以为这支援军是京城里来的“银样镴枪头”,想一举吞掉,却没想到刚靠近堡寨,就被堡墙上的佛郎机炮轰得人仰马翻——新军的炮队虽新,却在关宁伍长的指导下,早已校准了炮位,炮弹落在骑兵阵中,炸开的雪沫混着血肉飞溅。
岳托急了,令骑兵分两队冲锋,想从堡寨两侧缺口突破。左侧缺口由徐文爵防守,他令士兵列三排横阵,第一排蹲跪填弹,第二排瞄准,第三排执刀盾补位——后金骑兵冲至五十步,燧发枪齐鸣,第一波就倒下百余人;冲至三十步,第二排枪响,又倒下一片;待骑兵冲到阵前,第三排刀盾手立刻上前,与骑兵短兵相接。徐文爵亲自挥刀,砍翻一个后金兵,却被另一个骑兵的马刀划到胳膊,鲜血瞬间染红了披风。
“世子爷!”李老栓大喊着冲过来,一刀劈飞那骑兵的脑袋,反手把徐文爵护在身后,“您往后退,这儿有我!”
“我不退!”徐文爵抹了把脸上的血,握紧刀,“伍长教过我,守国门,死也得站着死!”
右侧缺口的朱存枢也打得惨烈。后金骑兵趁雪雾冲进来十几个,眼看就要摸到炮队,朱存枢抓起一把燧发枪,没等填弹就抡着枪托砸过去,把一个骑兵的头盔砸得变形。关宁伍长王二柱带着刀盾手冲上来,与骑兵缠斗,王二柱的胳膊被马刀砍伤,却硬是咬着牙,一刀刺穿了骑兵的咽喉。
激战至天明,后金骑兵死伤六百余人,岳托见讨不到便宜,只得带着残兵撤退。红瓦堡的雪地里,到处是马匹和士兵的尸体,新军也伤亡了三百余人——但没有一个人后退,连那些原本娇生惯养的勋贵子弟,都提着染血的刀,站在雪地里大口喘气,眼里没了恐惧,只剩杀红了的狠劲。
李老栓帮徐文爵包扎伤口,看着他胳膊上的刀疤,咧嘴笑了:“世子爷,这疤好,是咱天贵军的勋章!”
徐文爵也笑,笑得牵动了伤口,却觉得心里滚烫:“伍长,以后我跟您学,好好杀后金,守好这山海关。”
英国公站在堡寨的断墙上,望着后金撤退的方向,提笔写奏疏。雪落在纸上,很快就化了,晕开墨痕:“崇祯六年腊月,天贵军抵红瓦堡,遇后金岳托部两千骑来犯,激战一昼夜,破敌六百,我军伤三百余,亡四十六人。勋贵子弟皆效死,关宁老兵善战,新式火器威烈,此军可当大用……”
奏疏送回京城时,崇祯正坐在文华殿里,手里攥着暖炉,听着窗外的风雪声。当听到天贵军初战告捷,他猛地站起来,把暖炉重重放在桌上:“好!好一个天贵军!朕没看错这些勋贵子弟,没看错英国公!”他令太监拟旨,给天贵军赏银万两,给阵亡士兵的家人封官,给徐文爵、朱存枢等人加官进爵。
而此时的红瓦堡,天贵军正在清理战场。徐文爵和朱存枢一起,给阵亡的士兵整理遗容,把他们的勋贵令牌放在怀里——这些令牌,有的刻着“魏国公府”,有的刻着“永康侯府”,如今却都沾了血,沾了雪。
李老栓带着关宁伍长们,教新军如何保养火器:“燧发枪的扳机要上油,不然冻住了就打不响;佛郎机炮的炮膛要擦干净,不然下次炸膛……”
雪还在下,落在天贵军的披风上,落在他们的甲胄上,落在红瓦堡的断壁残垣上。但没有人觉得冷——他们知道,身后就是山海关,就是大明的江山,就是京城里的父老乡亲。
英国公望着旗下的士兵,望着那些年轻的勋贵子弟和沉稳的关宁老兵,忽然觉得,这腊月的寒风,好像也没那么刺骨了。他拔出腰间的尚方剑,指向关外茫茫雪原:“天贵军,守国门,不退!”
“不退!不退!不退!”五千人的呐喊声,震得雪地里的积雪簌簌落下,震得远处的山峦都在回响——这声音,穿过山海关的城墙,穿过京城里的宫墙,传到了崇祯的耳中,也传到了每一个大明百姓的心里。
而关外的草原上,后金贝勒岳托望着红瓦堡的方向,脸色阴沉。他知道,大明的这支新军,不是“银样镴枪头”,而是真正的虎狼之师——天贵军的出现,让山海关的防线,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固。
崇祯六年的腊月,天贵军在红瓦堡站住了脚。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要面对的,是后金更猛烈的进攻,是腊月里更严酷的寒冬,是粮草短缺的困境,是思念家乡的煎熬——但他们不怕,因为他们是天贵军,是崇祯亲授的新军,是大明的国门守护者。
雪还在下,风还在刮,但天贵军的旗帜,却在红瓦堡的断墙上,猎猎作响,从未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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