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王小心!”身旁的亲兵嘶吼着扑过来,用身体挡住了长矛。长矛穿透了亲兵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高迎祥的甲胄。高迎祥怒喝一声,心中的犹豫瞬间被怒火取代,他挥刀斩断长矛,反手劈倒那名士兵,嘶吼道:“今日之战,要么死,要么守!兄弟们,随我杀!”
城头上的守军被激起了血性,纷纷挥舞着武器与攻城的义军展开殊死搏斗。刀光剑影交错,惨叫声、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城墙坍塌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卫辉城的城墙在义军的猛攻之下,渐渐出现了裂痕,砖石不断滚落,砸得城下的义军死伤惨重,可后面的士兵依旧前仆后继,像是不知恐惧为何物。
李自成在城下看着这一切,心如刀绞。他看到舅舅在城头上奋勇杀敌,白发在火光中格外醒目,每一次挥刀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看到城墙上的守军一个个倒下,也看到自己的士兵不断地冲向死亡。一名年轻的士兵被滚石砸中了双腿,躺在地上哀嚎,却依旧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继续攻城;一名守军士兵被义军围攻,身中数刀,却死死咬住一名义军的耳朵,直到断气也不肯松口。
“火炮!把火炮推上来!”李自成咬着牙下令。他知道,仅凭云梯攻城,很难在短时间内拿下卫辉,可他又怕火炮威力太大,误伤了舅舅。可看着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看着士兵们越来越低落的士气,他只能狠下心来。“瞄准城墙缺口,开炮!”
几门红衣大炮被推了上来,炮口对准了卫辉城墙。随着一声令下,火炮轰鸣,一颗颗炮弹呼啸着飞向城墙。城墙被炮弹击中,砖石飞溅,烟尘弥漫,出现了一个个巨大的缺口。城头上的守军死伤惨重,士气大跌,不少人开始退缩,可高迎祥依旧站在最前线,挥舞着虎头大刀,嘶吼着:“弟兄们,卫辉是我们的根!不能退!退了就是死路一条!”
就在这时,东南角的城墙被炮弹炸开一个丈余宽的缺口,义军士兵见状,如同潮水般涌向缺口,想要趁机攻入城中。高迎祥瞳孔一缩,当即下令:“预备队顶上!用火药桶封锁缺口!”几名士兵抱着火药桶,义无反顾地冲向缺口,在义军士兵靠近的瞬间点燃引线,随着一声巨响,缺口处的义军士兵被炸得血肉模糊,缺口暂时被封锁住了。
李自成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没想到,舅舅的抵抗竟然如此顽强,明明已经到了城破的边缘,却总能硬生生守住。他忍不住勒住马缰,想要下令停止攻城,可刘敏舟却在一旁提醒道:“闯王,战机不可失!如今城墙已破,再攻一阵,卫辉必破!若此时撤兵,之前的牺牲就白费了!”
李自成闭上眼,脑海中闪过舅舅的笑容,闪过少年时的种种温情,可再睁开眼时,眼中只剩下坚定。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猛地挥下长枪,大喊道:“全军出击!攻破卫辉,活捉高迎祥!”
义军再次发起猛攻,云梯一架接一架地架在城墙上,士兵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向上攀爬。城头上的守军已经疲惫不堪,不少人身上都带着重伤,可依旧凭借着顽强的意志抵抗着。高迎祥的手臂被流箭射中,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染红了刀柄,可他依旧没有后退,依旧在奋力杀敌。他看着城下不断冲上来的义军,心中充满了悲凉——这些都是他曾经的弟兄,如今却要刀兵相向,这到底是谁的错?
李自成在城下看着城头上那个顽强的身影,心中的痛苦愈发剧烈。他看到舅舅一次次地击退义军的进攻,看到舅舅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却依旧不肯放弃。他知道,舅舅是在坚守着自己的信念,可这份信念,却成了他前进路上最大的阻碍。他忍不住大喊道:“舅舅!你已经撑不住了!投降吧!我保证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弟兄们!”
高迎祥听到李自成的呼喊,停下了手中的刀,朝着城下望去。他看着李自成,眼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怒:“自成,你我舅甥一场,我教你兵法,教你忠义,可你如今却为了权力,不惜手足相残,屠戮义军兄弟!你这样做,对得起那些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弟兄吗?对得起天地良心吗?”
“舅舅,时势造英雄!”李自成大喊道,“如今明廷腐朽,天下大乱,唯有强者才能平定四方,救万民于水火!你固守成规,不愿变通,只会让义军走向灭亡!我今日拿下卫辉,不是为了权力,是为了完成你我共同的大业!”
“大业?”高迎祥冷笑一声,咳出一口鲜血,“你的大业,是踩着弟兄们的尸骨铺就的!这样的大业,我不稀罕!”他猛地举起虎头大刀,朝着城下的义军嘶吼道:“弟兄们,随我杀!就算拼尽最后一滴血,也要守住卫辉城!”
城头上的守军再次爆发出震天的呐喊,与义军展开了新一轮的厮杀。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双方死伤惨重,卫辉城的城墙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李自成看着城头上依旧在顽强抵抗的舅舅,心中的犹豫与痛苦越来越深。他知道,再这样打下去,只会有更多的人死去,可他又不能撤兵,一旦撤兵,他之前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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