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
煞气入体,比黄泉死气更加狂暴,带着撕裂一切的锋锐与疯狂。所过之处,残存的经脉如同被无数细小刀片切割,剧痛钻心。但与此同时,那煞气中蕴含的、精纯的、对“杀戮”与“终结”的法则感悟碎片,却如同甘霖,滋润着“镇狱元婴”虚影中代表寂灭、杀戮的部分,让那部分黯淡的光芒,竟隐隐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恢复与壮大。更有一部分煞气,与肉身中残存的、来自黄泉死气的暗灰色死亡能量,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冲突与融合,在《诡影弑天经》的强行调和、吞噬下,竟隐隐形成了一种更加复杂、更加恐怖的、同时包含“杀戮”与“死亡”的混合力量。
“有……效……”
剧痛与微弱的“补益”同时传来,让林见那即将熄灭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一丝。他立刻明白,这是绝境中的一线生机,也是巨大的凶险。若任由《诡影弑天经》本能地吞噬、炼化这血煞之气,固然可能修复元婴、稳固境界,甚至获得意想不到的好处。但稍有不慎,便会引动更多、更狂暴的煞气入体,以他现在的状态,瞬间就会被煞气彻底冲垮神魂,丧失自我,化为只知杀戮的疯魔,或被同化为这血海的一部分。
“控制……必须……控制……”林见强忍着神魂与肉身的双重剧痛,集中最后的心神,试图主动引导、控制《诡影弑天经》的运转,有选择地、缓慢地吸收炼化那血煞之气,同时调动“镇狱元婴”中微弱的镇魔之力,护持心神,镇压煞气中的疯狂意念。
这是一个缓慢、痛苦、且随时可能失控的过程。他如同在万丈深渊的钢丝上行走,下方是无边血海,一旦失足,便是万劫不复。
时间,在这无边的血海中,失去了意义。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林见、厉战,以及十名军魂,在血海中沉浮,随波逐流。厉战等人以魂阵苦苦支撑,守护着中心那气息微弱、却隐隐开始产生一种奇异吞噬波动的林见。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厉战感觉魂力即将耗尽、魂阵即将破碎之际——
“轰隆隆……”
血海深处,忽然传来一阵沉闷的、仿佛万马奔腾、又似无数生灵哀嚎的巨响。紧接着,他们周围的血水,开始向着某个方向,缓缓流动、汇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缓慢旋转的血色漩涡!漩涡中心,散发出强大的吸力,将周围的一切,包括他们,都向着中心拉扯而去。
“不好!是血煞潮汐!”厉战惊骇失声,他生前似乎听闻过血狱中的这种恐怖天象,这是血煞之气定期汇聚、爆发的自然现象,威力无穷,足以绞碎元婴。
“大人!快醒醒!”厉战拼命嘶吼,试图唤醒沉浸于吞噬与炼化中的林见。
然而,林见似乎进入了一种更深层次的、对外界几乎无感的修炼状态,只是本能地抵抗着那漩涡的吸力,体表隐隐有灰、黑、金、暗灰、以及一丝新生的暗红色光芒流转。
漩涡的吸力越来越大,将他们如同落叶般,拖向那深不见底、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漩涡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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