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渊跟着埃伦长老绕到山峰侧面时,夜风突然变了方向。原本裹着沙砾的风里,多了股刺鼻的铁锈味,混杂着暗态能量特有的阴冷气息,像无形的藤蔓缠上脚踝。他下意识攥紧掌心的淡蓝水晶,水晶表面的微凉突然变得刺骨,仿佛在预警前方的危险——这和之前遇到沙蚀虫时的悸动不同,此刻的不安更沉,像山腹里积了千年的寒气,从脚底直窜后颈。
雷奥的符文剑也有了反应。剑鞘里的剑身嗡嗡震颤,红蓝微光透过木质缝隙渗出来,在沙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却比在黑风漠时黯淡了许多。“不对劲,”他压低声音,手按在剑柄上,“这暗态能量太‘死’了,不像活物散发的,倒像……”他顿了顿,想起之前销毁的引秽晶,“倒像引秽晶被碾碎后的味道,只是浓了百倍。”
埃伦长老没说话,只是将星核罗盘举得更高。罗盘中心的星核水晶碎片此刻不再是微光,而是像被点燃的萤火,剧烈颤动着指向山峰侧面的一道裂缝。裂缝藏在两块巨大的岩石之间,宽度仅容一人通过,边缘的岩石上覆盖着暗紫色的苔藓,手指一碰就簌簌掉落,留下一手冰冷的黏液——这是长期被暗态能量侵蚀的痕迹,比赤月星任何一处废弃矿洞的痕迹都要深。
“这里应该是秽核工厂的侧门,”埃伦长老用指尖刮下一点苔藓,放在银色仪器下,仪器屏幕瞬间跳红,弹出一串警告符文,“苔藓里的暗态能量浓度超过安全阈值三倍,进去后必须时刻维持安魂晶的光晕,一旦光晕消失,暗态能量会立刻侵入经脉。”他将安魂晶重新递给雷奥,又从怀中取出三枚银色的符文贴,分给两人,“这是‘净化符贴’,贴在衣领处,能暂时挡住空气中的暗态毒素,不过时效只有两个时辰,我们必须在时效内撤出。”
星渊接过符贴,指尖触到符贴时,突然感觉到一丝微弱的熟悉感——符贴边缘的针脚纹路,和之前在密道里看到的守星人符文石上的纹路有些相似,但又多了几道扭曲的暗线。他刚想开口问,雷奥已经率先钻进了裂缝,符文剑的微光在前方铺开一条窄窄的光路,照亮了裂缝里凹凸不平的岩壁。
“快跟上,别掉队。”埃伦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跟了上去。星渊压下心头的疑虑,攥紧淡蓝水晶,也钻进了裂缝。
裂缝内部比想象中更狭长,岩壁上时不时滴下浑浊的水珠,砸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刺耳。走了大约一刻钟,前方的光路突然变宽,雷奥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星渊凑过去一看,眼前豁然开朗——他们站在一处圆形的平台上,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山腹,山腹中央悬浮着数十个半透明的茧状容器,每个容器里都泡着淡黑色的晶体,正是他们之前见过的秽核。
容器周围缠绕着银色的管道,管道里流淌着暗紫色的液体,液体流过时,管道表面会浮现出暗态符文,符文闪烁的频率和星渊手腕处的暗态能量波动惊人地一致。山腹的顶部布满了发光的藤蔓,藤蔓的根部扎进岩壁深处,发出微弱的绿光,却照不亮山腹的全貌,反而让那些悬浮的秽核容器显得更加诡异,像悬在半空的黑色灯笼。
“这么多秽核……”雷奥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举起符文剑,红蓝能量在剑尖凝聚,“他们到底要制造多少?”
埃伦长老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别冲动,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查探,不是破坏。你看那些管道,它们连接着山腹深处,应该是在抽取某种能量来制造秽核。”他指着山腹底部隐约可见的一道石门,“石门后面可能就是能量源,我们得过去看看。”
星渊的目光却落在平台边缘的一块岩石上。岩石表面刻着几行模糊的符文,和之前在蚀骨铁链上看到的密令符文有些相似,但更完整。他蹲下身,用手指拂去岩石上的灰尘,符文的轮廓渐渐清晰——那是一串由暗态符文和守星人符文混合组成的代码,其中几个守星人符文他格外熟悉,正是埃伦长老之前用来启动星核罗盘的“定位符文”。
“长老,你看这个。”星渊招呼埃伦长老过来,“这些符文里有守星人的定位符文,而且和你的星核罗盘上的符文能对应上。”
埃伦长老蹲下身,从怀中取出星核罗盘,将罗盘贴近岩石。罗盘中心的星核水晶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与岩石上的符文产生共鸣,岩石表面的符文瞬间亮起,原本模糊的代码变得清晰可见。埃伦长老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这是守星人的‘能量引导符文’,专门用来传输星核水晶的能量……暗态势力怎么会掌握这种符文?”
雷奥也凑了过来,皱着眉说:“难道是内奸传给他们的?之前在黑风漠遇到的蚀骨殿死士,用的武器上也有类似的符文,只是没这么完整。”
星渊没说话,他的指尖轻轻触碰岩石上的符文,突然感觉到体内的血脉能量开始剧烈波动,手腕处的暗态能量像是被符文吸引,顺着指尖流向岩石——就在暗态能量接触符文的瞬间,岩石表面的符文突然变了,原本混合的守星人符文消失,只剩下纯粹的暗态符文,组成了一行新的代码:“猎物已入笼,待主取晶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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