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五十,校门口已经聚了不少学生。
苏绾背着书包走来,脚步没停。她昨天答应的事今天就得兑现,迟到不是合作的第一步。
黑色商务车准时停在路边,司机开门下车,站到一旁。
车门从里面推开,陆司辰坐在后座,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头也没抬。
苏绾直接上车,坐到他旁边。车门关上,车内安静下来。
她拿出数学卷子开始做题,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很轻。
过了几秒,卷子被抽走了。
陆司辰低头看了一眼:“这题错了。”
苏绾抬眼看他。
他没看她,手指点着第三道大题:“你用了高中解法,但这个函数极限要用洛必达法则。”
他说完,俯身在草稿纸上写步骤。袖口蹭过她手背,体温有点高。
苏绾没动。
他讲完把纸推回来:“下次别硬撑。”
她接过来看了一眼,点头:“知道了。”
车继续往前开,谁都没再说话。
七点二十,教室门口。
文艺委员拦住苏绾,声音压得很低:“那个……校庆节目单还没定,秦薇报了独舞,合唱团缺人,你要不要来试试?我们可以安排你站前排。”
苏绾看着她:“你是怕我抢位置?”
文艺委员脸一红:“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机会难得。”
“我不需要前排。”苏绾说,“如果要唱,我就一个人唱。”
文艺委员愣住:“可这是集体活动,独唱得有人支持才行……”
话没说完,走廊传来脚步声。
陆司辰走过来,看了她们一眼,直接对文艺委员说:“她独唱。”
文艺委员张了张嘴:“可是节目组那边……”
“我说了算。”陆司辰打断,“你是负责人,还是我是?”
文艺委员低头:“你当然是……”
“那就去改名单。”他转身就走,又回头看了苏绾一眼,“放学音乐教室见。”
苏绾站在原地没动。
周围已经有同学在偷看议论。
她知道这一下,秦薇不会善罢甘休。
中午吃饭时间,消息传开了。
“听说了吗?学生会长亲自下令让苏绾独唱!”
“秦薇的脸都绿了,刚才在食堂摔了筷子。”
“她跳了三年舞,现在被人一句话抢了风头。”
“重点是,苏绾选的什么歌?《斯卡布罗集市》?谁听这个啊?装什么文艺?”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钻进耳朵。
苏绾坐在座位上,继续吃她的饭。
顾晴凑过来:“你真要唱这首?没人听过的老歌。”
“我喜欢。”苏绾说。
“可它难唱啊,英文词绕口,音区跨度大,而且没有副歌记忆点。”
“所以才要练。”苏绾放下筷子,“别人不敢选的,我才选。”
顾晴盯着她看了三秒:“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一直这样。”苏绾站起来,“走吧,去音乐教室。”
下午五点四十分,音乐教室门打开。
夕阳透过彩窗照进来,地上铺了一层橙红色光斑。
钢琴前坐着陆司辰,手指搭在琴键上。
苏绾走进来,站到他旁边。
“准备好了?”他问。
“嗯。”
他按下第一个和弦。
苏绾开口唱第一句,声音干净,但有点紧。
唱到第二段时进入高音区,“On the first day of Christmas”,最后一个音微微发颤。
琴声戛然而止。
陆司辰伸手抓住她手腕,另一只手按在她小腹:“这里用力。”
苏绾呼吸一顿。
他的手掌很烫,力道刚好压住横膈膜位置。
“发声靠腹部,不是喉咙。”他说,“再来。”
苏绾调整呼吸,重新开始。
这一次音准稳了。
他松开手,继续弹琴。
两人之间距离没变,但气氛变了。
苏绾能感觉到他偶尔扫过来的目光,不是在看谱子,是在看她。
唱到“Parsle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时,她抬头,发现他在看她。
眼神对上,谁都没移开。
三秒后,他低头继续弹琴。
练习结束,天已经黑了。
走廊灯亮着,两人并肩往外走。
转角处,秦薇带着两个女生站着。
看到他们出来,冷笑一声:“哟,排练这么认真?就为了唱一首没人听过的冷门歌?”
苏绾停下脚步。
“你以为你是谁?”秦薇走近一步,“穿得像个优等生,其实骨子里还不是想往上爬?一首歌就想翻身?可笑。”
苏绾看着她:“你想听热门歌曲是吧?那说明你只想讨好观众。”
“至少我知道什么叫受欢迎。”秦薇扬起下巴,“不像你,故作清高,最后连调都唱不准。”
“那你拭目以待。”苏绾说。
“我当然会。”秦薇盯着她,“校庆那天,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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