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苏绾站在床边,手指从门把上收回。她没开灯,借着走廊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光亮,弯腰掀开地板暗格,把刚兑换的医用酒精和纱布塞进去。动作利落,一点不像刚才那个缩在墙角发抖的人。
她坐到床上,从枕头下抽出那本积分记录本,翻开新的一页。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声。
“战枭下令监管交易,计划提前。”
“对策:顺从安排,换取信任。”
“目标:将监控转化为掩护。”
写完,她在“战枭”名字下画了个勾,旁边标注:**已入局,第一阶段完成**。
外头风停了,铁皮屋安静得能听见远处发电机的嗡鸣。
第二天一早,石头敲她门的时候,她正把最后一口冷馒头咽下去。
“首领叫你去办公室。”石头说,“九点前。”
她点点头,换上干净衣服出门。走路微微低着头,脚步轻,像怕惊扰谁。
战枭办公室在指挥所二楼,门没关严。她敲了两下,听见里面说:“进来。”
他坐在桌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头都没抬。
“昨天的事,想清楚了?”他问。
“想清楚了。”她说,“我以后所有交易都上报,听您安排。”
他这才抬头看她。目光沉,带着审视。
“从今天起,你调任专属后勤员。”他说,“住我隔壁房间,随时待命。”
她睫毛颤了一下,像是受宠若惊。
“是。”
“这是你的对讲机。”他从抽屉拿出一个老旧设备,外壳磨损严重,按键泛黄,“二十四小时开机,我叫你,十秒内必须回应。”
她双手接过,低头看了眼屏幕——信号正常。
“谢谢您给我机会。”她说得很轻,“我会好好干。”
他盯着她看了三秒,才挥了下手:“去吧。”
她转身离开,背影看上去有点僵硬,像是紧张。
但她一拐过走廊,嘴角就压了下来。
当晚,她搬进了新房间。
比之前的简陋宿舍大不了多少,但位置要命——紧挨战枭的休息室,中间只隔一堵墙。墙上有个通风口,晚上能听见他翻身的声音。
她检查了对讲机,在系统商城兑换了【信号屏蔽器】,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贴片。洗澡时趁水声把它贴在对讲机背面,启动后信号立即中断。
十点整,战枭测试通讯。
对讲机响了三声。
她按下回应键,声音带点睡意:“在的,首领。”
“没事。”他说,“测试信号。”
“好。”
她挂断,等十分钟后,从窗户翻出去,沿着排水管滑到底楼。
老鬼在东废料区等她。
这次她带来的是【简易消音手枪设计图】和【模块化零件组装手册】,用五百积分从系统兑换。图纸交到老鬼手里时,对方眼睛都直了。
“这玩意儿能仿?”
“已经有成品在试了。”她说,“三天后第一批出货,你找三个外围小队分销,别走基地线路。”
“你胆子不小啊。”老鬼低声笑,“首领不是盯你盯得紧?”
“所以他才让我当‘专属后勤员’。”她也笑,“名头听着吓人,其实是把我圈在他眼皮底下。只要我按时回话,他以为我在房间里老实待着。”
老鬼啧了声:“你这是骑他脖子上办事。”
“不是骑。”她说,“是让他亲手给我搭台子。”
交易结束,她原路返回。路过屋顶通道时,脚步一顿,折上去。
夜空干净,星星很亮。
她坐在边缘,双腿悬空,仰头看着。
几分钟后,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战枭站定,声音冷:“这么晚,上来干什么?”
她没回头,声音轻:“看星星。”
“就这?”
“我爸说,人死了会变成星星。”她说,“我想看看他在哪。”
战枭没说话。
她低下头,嗓音有点哑:“他走的时候我没见到最后一面。后来听说,他是被丧尸群围住,打光了子弹才倒下的。”
风拂过她的发。
战枭沉默几秒,说:“回房睡觉。”
“哦。”她应了声,乖乖起身,从他身边走过。
他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她刚才坐过的地方。
地上有几颗碎石,随意摆成一组图案——三横两斜,中间一点。
不像字,也不像符号。
他蹲下身,掏出手机拍下来。
第二天,他让心腹查了三小时,调取近十年星图、地图坐标、幸存者营地分布,甚至对比了儿童涂鸦数据库。
无果。
“可能是无意的。”心腹说,“她最近常一个人上屋顶,像是梦游。”
战枭盯着照片,忽然笑了下。
“梦游?”
“要不要派人盯紧点?”
“不用。”他说,“让她动。”
心腹愣住:“可您不是怀疑她……”
“我就是想看她怎么藏。”他把照片收起来,靠进椅背,“狐狸尾巴露得越久,抓起来才越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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