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粉末还在发烫。
她睁开眼,四周一片纯白,没有天也没有地。身体轻得像不存在,可脑子里却塞满了东西,九个世界的故事争着往里挤。
“宿主,别装死,你演够了。”
一个声音炸在耳边。苏绾猛地转头,看见一个黑漆漆的小孩飘在半空。他光着脚,通体是墨色,头顶一朵旋转的黑莲,眼睛亮得吓人。
“你是谁?”
“系统小黑。”小孩翻了个跟头,“也是你分裂出去的半身神器。惊不惊喜?本系统是你半身!”
苏绾皱眉。记忆乱成一团,她记得自己是末世基地的副指挥官,记得战枭抱着她说再也不放手,记得樱花树下拉钩约定来生——
可这些画面突然裂开,露出更深的东西。
一道金光劈进识海。
她看见自己站在神域之巅,银发垂地,金瞳映星河。身边站着一个男人,眉眼冷峻,气息如渊。他是混沌之神夙夜,她的恋人。
时间之神嫉妒他们,设局陷害。夙夜为护她,自碎神魂,化作九道碎片散落轮回。她立誓找回所有碎片,哪怕耗尽万年。
“所以……”她按住太阳穴,“我不是苏绾?我是‘苏’?”
“对喽!”小黑绕着她飞一圈,“你每一世穿过去,都是为了唤醒他的神魂。修仙界的凌寂、校园里的陆司辰、娱乐圈的傅承屿、古代的萧绝、民国的霍峥、星际的厉霆、深海的沧溟、精灵森林的瑟兰伊尔,还有末世的战枭——”
“打住!”苏绾抬手,“你说这些病娇……全是一个人?!”
“准确说,是同一个灵魂的不同碎片。”小黑咧嘴一笑,“顺便说,您在每个世界撩他的时候,我在识海里嗑CP嗑疯了。”
苏绾扶额。难怪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都那么熟悉,那种压抑又疯狂的占有欲,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同一个人。
记忆洪流继续冲刷。
她在修仙界装柔弱,靠茶艺拿捏师祖凌寂。其实那双冷眼看世间的眼睛,在看到她时总会多停一秒。
她在校园直播洗白黑历史,学生会会长陆司辰表面厌恶虚伪,却一次次为她打破规则。他洁癖严重,唯独允许她碰他的水杯。
她在综艺里当绿茶花瓶,傅承屿明明信奉利益至上,却因为她一句“我想被真心喜欢”砸了全场摄像机。
她装病美人搅动朝堂,萧绝暴戾狠绝,却在雨夜掀开轿帘,只为确认她有没有淋湿。
她穿旗袍玩弄权贵,霍峥明知她是间谍,还是把枪口转向了结拜兄弟。
她被俘虏关进战舰,厉霆说她是珍贵样本,却偷偷关闭逃生通道锁定程序。
她窃取神明之心,沧溟说要撕裂神格也要把她绑在身边。
她闯入精灵王庭,瑟兰伊尔为她违背千年戒律。
最后是战枭。他说不信任何人,却在她消失后三年不出院子。
九个身份,九种性格,但眼神深处那一丝悸动,从未改变。
“我……一直在找他?”她低声问。
“不是任务。”小黑收起嬉笑,“是你的心在认主。”
纯白空间开始震动。一道神光从天而降,落在她身上。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像是要把骨头一根根拆开重铸。
她跪了下来。
银发从发根蔓延而出,金瞳越来越亮。破碎的神性回归,轮回印记被剥离。她听见无数声音在耳边响起——
“主上,等您归来。”
“愿为您守此千年。”
“这一世,换我来找你。”
小黑悬浮在旁,嘴里念着古老咒文。黑莲旋转加快,洒下墨色光点,帮她过滤杂质情绪。
痛感渐渐平息。
她缓缓起身。一袭星纹长袍无风自动,因果锁链在掌心浮现,那是她与夙夜最初的契约。
“原来……”她握紧锁链,“我一直追的,不是任务,是我的命。”
神光散去,脚下出现一座浮空平台。远处虚空泛起涟漪,九道身影踏步而来。
凌寂一身玄袍,手持长剑;陆司辰西装笔挺,眼神冰冷;傅承屿指尖夹着一枚芯片;萧绝披着猩红大氅,腰悬弯刀;霍峥军装笔直,肩章闪亮;厉霆银甲覆身,精神力场波动;沧溟脚踩浪花,海水环绕;瑟兰伊尔手持藤杖,身后浮着光翼;战枭披着黑色风衣,腰间挂着旧式手枪。
九人走到平台边缘,齐刷刷单膝跪地。
“主上,您回来了。”
声音各异,却同频共振,天地共鸣。
苏绾看着他们,心头巨震。这些人她都爱过,恨过,利用过,也被他们深深爱着。可现在,他们都低着头,称她为主。
“你们……都记得我?”
“记得。”凌寂开口,“每世轮回,您的气息从未变过。”
“哪怕您装傻充愣卖惨演戏。”陆司辰淡淡接话。
“甚至在综艺里对着镜头假哭。”傅承屿嘴角微扬。
“还有在宫里假装晕倒骗我撑伞。”萧绝低笑。
“舞厅那次枪战,您摔得太假。”霍峥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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