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山去杨家送谢礼的第二天下午,冯氏就笑吟吟地拎着一小篮新挖的野山药来了林家。一进门,见王氏正在院里挑拣豆子,便凑了过去,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林婶子,忙着呢?”
王氏抬头见她那神情,心里就猜到了七八分,放下手里的活计,笑着招呼:“冯家妹子来了,快坐。看你这一脸喜气,莫不是有啥好消息?”
冯氏也不客气,坐在旁边的小凳上,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兴奋说道:“可不是嘛!我昨个儿回娘家,正好碰上大山要去赵家送谢礼,我正好回娘家,我啊,抽空就跟芷兰她娘,聊了半晌。你是没看见,她提起你们家大山那个满意劲儿哟!”
她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杨家嫂子说,大山那孩子,模样周正,身板结实,一看就是踏实能干的好后生。虽说话不多,可句句实在,礼数也周到。带来的那些谢礼,腊肠、布料,还有那金贵的菌油,样样都送到人心坎里了!可见你们家是真心实意,会办事的人家。”
王氏听着,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嘴上却谦虚道:“哎呀,都是应该的,人家姑娘帮了那么大忙。大山就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不会那些花哨的。”
“实心眼才好呢!”冯氏一拍大腿,“我嫂子就看重这个!她说啊,芷兰那丫头回来,虽说面上不显,可那眼神,那做事轻快的样子,跟平时可不一样!我问她觉得林家大哥咋样,你猜那丫头咋说?” 冯氏故意卖了个关子。
王氏连忙追问:“咋说的?”
冯氏学着杨芷兰那略带羞涩又强装镇定的语气:“赵婶……您问这个做什么……林大哥,人、人挺好的……” 说完自己先咯咯笑了起来,“瞧瞧,这还不是有意思了?”
王氏也忍不住笑开了花,心里最后一点不确定也落了地。她拉着冯氏的手,真心实意地说:“冯家妹子,这回要辛苦你从中牵线了。杨家这门亲,我看着、听着都觉得极好。杨老爹是实在的猎户、采药人,杨嫂子也是个爽利明理的,教出的女儿这般能干又知礼,是户好人家!”
冯氏连连点头:“可不是嘛!家境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本分勤快的人家,芷兰那丫头更是没得挑,山里山外一把好手,性子还好。跟你们家大山,那是再般配不过了!我看啊,这事准成!”
两个妇人越说越高兴,仿佛已经看到了不久后娶媳嫁女的热闹场面,院子里充满了欢快而充满期待的气氛。
林大山送谢礼的风波刚过去没两日,林家又迎来了一位贵客——锦绣坊的周老板亲自驾着马车来了,车后还跟着两个伙计。
一进门,周老板便笑容满面地拱手:“林老板,林夫人,婉娘姑娘,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林老根和王氏连忙热情招呼,婉娘也上前见礼。
寒暄几句后,周老板便笑着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靛蓝色锦袋,郑重地推到婉娘面前:“林姑娘,这是上一季图样和之前腊肠尾款的分成,你点收一下。”
婉娘接过,入手便是一沉,打开一看,里面竟是白花花的银锭和几张叠好的银票!她细细一数,心中不由一惊,竟然有三百二十两之多!这远超她的预期。
周老板看着她的表情,笑着解释,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林姑娘的图样在府城乃至省城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尤其是那几款夏装,‘碧波清荷’的清丽,‘竹韵清风’的文雅,‘石榴绯烟’的明快,极受那些官家小姐和富商千金的青睐,订单接到手软,绣坊都快赶不及了!这还只是第一波分成,后续根据销售情况,还有呢。” 他特意强调,“隔壁府城那边几家相熟的成衣坊也慕名来买了样子去,按约定,这部分利钱也一并算在里面了。”
他顿了顿,目光更加热切地继续说道:“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相求。上次林姑娘托人带来的那两罐菌油,周某带回家中,老母和内人品尝后惊为天人!直言其鲜美醇厚,远非寻常酱料可比。此物味道独特,无论是馈赠上官、同行,还是自家佐餐,都是拿得出手的上品。不知林家如今可还有存货?周某想长期采购一批,价格嘛……”他沉吟片刻,显然来之前已深思熟虑,“这鸡枞油和羊肚菌油,取材山珍,制作繁复,皆非凡品,我愿意出每罐八钱银子的价格收购,不知林姑娘意下如何?府城和外地的一些重要关系,正需要这等新奇又体面的土仪维系。”
婉娘与王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与惊喜。八钱银子一罐!这价格比她们私下预估的还要高出一大截,可见周老板的诚意和此物的市场价值。婉娘稳了稳心神,从容答道:“承蒙周老板如此看重。家中目前精心熬制的鸡枞油约有十五罐,羊肚菌油十罐左右。若周老板需要,我们还可以继续上山采集、精心熬制。不知您此次需要多少?后续大概何时来取?”
周老板大手一挥,显得极为爽快:“现有的我全要了!伙计就在门外,即可清点装车。后续若能保证如此品质,每月至少可供应鸡枞油十罐、羊肚菌油五罐,有多少我收多少!我们可以立个简单的字据。” 双方当即愉快地敲定了这桩新生意,王氏忙去地窖取货,心中计算着这可是一笔近二十两银子的意外之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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