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曾经每天打卡的写字楼，抬头看见自己名字还挂在项目荣誉墙上。三天前，那块墙被重新粉刷，他的名字，连同那行“年度最佳创意总监”的字样，一起被涂成了灰。
手机震动。房东发来消息：“林先生，这个月房租再不交，我就换锁了。”
他还没回，又一条弹出来：“还有，你放在楼道的纸箱，我扔了。占地方。”
林昭脚步一顿。
那箱子里，是他母亲临终前留下的唯一遗物——一本手写菜谱，和一张泛黄的全家福。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复。他知道，争辩无用。在这个城市，穷人的诉求，从来不需要被听见。
他走进一家廉价网吧，花十块钱买了两小时。登录旧公司内网——早已被注销。但他在离职前备份了部分项目数据，藏在加密云盘里。
鼠标滑动，他点开一个命名为“曙光项目”的文件夹。
那是他被开除前负责的最后一个案子。客户是某头部电商平台，星辉宣称“用户增长突破历史峰值”，靠的就是这个项目。可林昭清楚，那30%的增长率，是把僵尸账号、刷单数据、甚至竞品用户都算进去的“魔术”。
他调出原始日志，对比公开报告，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你们可以篡改数据，但改不了时间戳。”
屏幕右下角，一条新闻推送弹出：《星辉广告CEO周世昌荣获“年度行业领袖”称号》。
配图中，周世昌西装笔挺，笑容温儒，手捧奖杯，仿佛真是一位引领时代的商业先驱。
林昭盯着那张脸，缓缓打出一行字：
“你偷走的，我会一件件拿回来。”
不是为了复仇。
是为了告诉这个世界——
有些人，不是随便就能被抹去的。
他关闭页面，走出网吧。
夜风凛冽，城市灯火如刀。
但他知道，黑暗已经到头了。
光，正在逆着风，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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