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黄土坡上的“第一桶金”
柱子哥的“夜哭崖面塑”火了。
这得益于林晚秋的一套组合拳。她先是用相机拍下了柱子哥捏面人时那充满故事感的照片——蓬头垢面的汉子,粗糙的大手,和指尖下那一个个栩栩如生、仿佛在哭泣或微笑的面人。她将这些照片配上一篇名为《深山里的守夜人:一个被毁容的面塑大师和他的母亲》的深度报道,发给了省城的一家知名人文杂志。
文章引起了轰动。
紧接着,林晚秋又联系了之前在县文化馆认识的几个靠谱经销商,推出了限量版的“夜哭崖·黄土魂”礼盒。礼盒里不仅有面塑,还有苏默配合设计的剪纸书签,主打的就是一个“原生态”和“匠人精神”。
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
看着账户里那笔虽然算不上巨款、但足以让所有人眼眶发热的进账,破旧的窑洞里充满了久违的笑声。
“这……这就卖出去了?一千多块钱?”柱子哥看着手机银行的短信通知,手指颤抖,不敢相信。他在这深山里躲了十年,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双手不是废的,而是有温度的。
苏默拍着他的肩膀:“柱子哥,这是你应得的。你的手艺,值这个价。”
林晚秋看着忙碌的两人,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她知道,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这是他们“文化复兴”计划迈出的最坚实的一步。
二、突如其来的“山寨”
然而,好景不长。
仅仅过了半个月,市场上的风向就变了。
经销商打来电话,语气焦急:“林小姐,不好了!你快去县里的土特产市场看看。”
两人驱车赶到县城,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如坠冰窟。
在土特产市场的入口处,挂着一个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正宗夜哭崖面塑,特价酬宾”。摊位前围满了游客,生意火爆得不得了。
林晚秋挤进去,拿起一个摊位上的面人。
那面人的造型,赫然就是柱子哥的成名作——“流泪的母亲”。但做工粗糙,面质干裂,眼神空洞,甚至连脸上那道标志性的泪痕都捏得歪歪扭扭,像是在嘲笑真正的艺术。
“老板,这面人怎么卖?”林晚秋强压着怒火。
“便宜!十块钱一个!买五个送一个!”老板头也不抬地吆喝着,“这可是深山老艺人的手艺,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咯!”
“这明明是假货!”苏默忍不住了,他指着那个面人,“真正的面塑,用的是特制的糯米粉和防腐药材,能保存十几年不坏。你这用的是劣质面粉,不出一个月就得发霉长毛!”
摊主抬起头,是个一脸横肉的胖子,他不屑地瞥了两人一眼:“什么真货假货?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规定就你能捏,别人不能捏?我这叫‘致敬经典’,懂不懂?再说了,你那卖那么贵,谁买得起?我这是让艺术走进千家万户!”
“你……”苏默气得脸色发白。
林晚秋拉住了他。她看着那个胖子,总觉得有几分眼熟。直到胖子叫来一个帮手,她才猛地想起——那是赵金牙手下的一个小跟班!
三、信任的危机:是“守”还是“战”?
回到村里的临时工作室,气氛降到了冰点。
柱子哥看着林晚秋带回来的那个山寨面人,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攥着那团粗糙的面,指关节发白。
“砸了它。”柱子哥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我把这门手艺毁了,再也不捏了。我不想看着我娘的脸,变成地摊上十块钱就能买到的垃圾。”
“不行!”苏默和林晚秋异口同声地喊道。
“柱子哥,你不能上他们的当。”林晚秋冷静下来,眼神锐利,“他们就是希望你放弃,只要你放弃了,他们那些假货就能堂而皇之地占领市场,到时候,真正的‘夜哭崖面塑’就真的死了。”
“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去跟他们打架吗?”柱子哥痛苦地抱住头,“我躲了十年,还是躲不过被人糟蹋的命运。”
苏默沉默了。他从小在吕梁长大,知道在这种小地方,面对这种流氓手段,讲道理是没用的。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当初听赵金牙的,直接把《百牛图》卖了,反而省心。
林晚秋看出了苏默眼中的动摇。她知道,这是团队成立以来面临的第一次生死存亡的危机。如果处理不好,不仅刚起步的事业会夭折,三人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也会崩塌。
四、林晚秋的“降维打击”
“苏默,柱子哥,听我说。”林晚秋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苍茫的黄土沟壑,“我们是做文化的,不是做地摊货的。我们要赢,就要赢得漂亮,赢在格局上。”
她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在上海商战中磨练出来的精明与自信。
“他们卖十块钱,我们不跟。我们要把价格,再往上提!”
“提价?”两人目瞪口呆。
“对。我们要做‘防伪’,更要做‘互动’。”林晚秋迅速在纸上画着草图,“第一,以后每一个‘夜哭崖面塑’,都必须有柱子哥的亲笔签名印章,还有唯一的编号证书。第二,我们要搞一个‘认养’活动。买家可以亲自来村里,看柱子哥捏面人,甚至可以亲手参与制作,体验这门手艺的难度和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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