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热意透过两人相贴的衣物传来,衡朝星慢慢放松下来,他感觉胃里的气流似乎都平息了。
没那么难受之后,衡朝星逐渐产生了困意。
就在他头一点一点的快要埋到骆蓉的颈窝里时,忽然听见了极其微弱的、像是被什么东西阻塞了的哭声。
属于刑警的本能让衡朝星一下就清醒过来了。
他竖起耳朵仔细追寻哭声的来源,却完全找不到了,就好像之前只是他半梦半醒间的错觉。
“你听到了吗?”
衡朝星侧过头向骆蓉求证。
“没有。”
骆蓉脚步不停,加快步伐准备经过这片工地。
她当然是听到了的,而且比衡朝星发现的还要早。
但是急着送衡朝星去医院,她不想走远路,就没有绕过这片建筑工地。没料到对方恰好就在他俩经过的时候弄出动静。
“不行。”衡朝星不放心,挣扎着要从骆蓉背上下来:“我得去看看。”
“你现在这样能制得住谁?”
骆蓉不肯把人放下来。
“这不是制不制的住的问题,我必须得去!”
衡朝星眉头紧皱,一个小姑娘哪来这么大力气,两条手臂就跟铁匝一样。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不舒服太虚弱了。
挣脱不开,衡朝星只好好声好气地跟骆蓉打商量:“你先放我下来,我过去看看,你在这等我就行。我保证,我很快就回来,也绝对不会受伤,成吗?”
骆蓉绷着脸:“你非要去吗?”
“要去。”衡朝星坚定异常。骆蓉这种表现,只能说明她也察觉了不对,那他就更得去了。
他们在这多商量一分钟,可能存在的受害人就多一分危险。
衡朝星心里着急,但是又不愿意斥责骆蓉,只能不断对人作出“绝对不会出问题”“他已经好多了”之类的保证。
骆蓉冷着脸找了一个平整的地方给衡朝星落脚,在人站稳之后一把按住了他:“你待着别动。”
然后在衡朝星反应过来之前,速度飞快地进入那一片混乱漆黑的工地。
衡朝星原本迷茫的“啊”因为震惊变了语调,他看着小姑娘一瞬间被黑暗吞噬,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
下意识迈着大跨步要追过去,却被黑暗中的建筑残渣绊了一下,好悬维持住平衡。
衡朝星不得不承认骆蓉说的一点没错,他现在大概的确谁都制伏不了。
于是一边给局里值班的同事打电话喊人,一边心急如焚地往声音的发源地找去。
在骆蓉融入黑暗的几分钟里,仿佛错觉一般断断续续的低泣声就突然变得大了起来,还伴随着沉闷的落地声和凄惨的哀嚎。
衡朝星能听出不是骆蓉发出的声音,但他仍然无法放下心,借着手机的照明功能努力绕过工地里的障碍物。
等到终于从隔音板的缝隙里钻进去,眼前的景象却与衡朝星想象的大不相同。
在他印象里乖巧听话懂礼貌的三好学生骆蓉,正踩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的后脑勺。
之所以觉得这个一身白裙还穿上渔网袜的人形生物是男人,盖因他下体的位置正好磕在凸起的碎砖上,流了一滩的血。
被踩着头的男人弓起身不断地抽搐着,两条手臂软塌塌地坠下地上,活像一只拱土的蚯蚓,嘴里还在发出含糊的悲鸣。
同为男人,衡朝星看一眼就觉得身上凉飕飕的,匆忙别过眼看向一旁的另一个姑娘。
她披着骆蓉的卫衣外套,身上的裙子被撕得乱七八糟。
发现衡朝星在看他,抖着往骆蓉的卫衣里缩了缩,好像那是她此刻唯一的安全感。
衡朝星没靠近,他想着还是等会女同事来了方便些。
这种情况,衡朝星不用脑子都能大概判断出是什么情况。不过出于责任心,他还是问了骆蓉一句。
“怎么回事?”
给人打成这样,就算是警察都要被判一个暴力执法了。何况骆蓉还不是警察,更不是受害人,防卫过当也沾不上边。
见义勇为到这个程度,虽说不用负刑事责任,但大抵是会被带回警局劝告几句的。
不过更多的就没有了,强.奸犯这种下场,说是大快人心都不为过了。
听到衡朝星问话,僵硬的犹如死机机器人的骆蓉一卡一卡的回过头,语气镇定:“他欺负这个姐姐,我就把他打趴下了。”
骆蓉一身怨气不假,她觉得这狗东西非得在衡朝星不舒服的时候搞事,耽误了他看病。因此下手是确重了几分,废了他两条胳膊。
但是磕在砖石的确是他自己磕的,她完全没碰他,最多是看他要磕上去的时候没扶他。
她没想过要搞得这么凶残还被衡朝星撞见的,他为什么不乖乖等在那里偏要跟过来啊!
怎么想,都感觉是这个狗东西的错,骆蓉脚下不禁又用力了一些,然后传来一阵脸急速摩擦在塑胶管道上的凄惨声响。
“骆蓉!”衡朝星喊出声都把自己吓了一跳,他怎么那么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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