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朝星就不一样了,他是实实在在地很久没见骆蓉了,这会儿眼神贪婪地盯着屏幕中的小姑娘,用视线一点点描摹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你今天不回来吗?”
即使隔着手机屏幕,衡朝星也不敢和骆蓉对视,怕眼中的贪念跑出来让她察觉。
骆蓉闻言有些怔愣,她都好几个月没回家了怎么今天给她打视频?
她咬了咬腮边的肉,佯装不在意地问道:“叔叔改变主意了?”
是发现他其实喜欢她,愿意和她发展成恋人关系了吗?
然而屏幕那头的男人叫她失望了,生涩地吐出一句“不是”之后,就像合拢的蚌壳不出声了。
衡朝星心里发沉,他没想到拒绝骆蓉以后她连过生日都不愿意回来了,她不肯承认自己这个叔叔了吗?
对面的小姑娘不知何时剪了短发,身上的衣服也是他没有见过的。还化了妆,妆容偏向成熟,她好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长大了。
小姑娘是已经成功飞出巢穴享受新天地的矫健鹰隼,她或许不再需要自己了。
衡朝星无端的沉默让骆蓉思索起他视讯的来意,不是她期待的那个答案还会是因为什么?
啊,骆蓉想到了。
隔着网线都能感受到衡朝星的低落,骆蓉忽然就非常想笑。被再次拒绝的气恼消失不见,反而因为叔叔对她的在意变得心热。
不知道是不是分离带来的美化滤镜,骆蓉感觉衡朝星这会儿格外好说话,虽然刚才拒绝了她,但再磨一磨他未必不会意动。
骆蓉暗自不爽地咂舌,要不是那个已经被分割的一点残渣都不剩的企业非要搞事,她这会儿应该在怀江市的家里,和叔叔待在一起。
她放柔了声音,诱哄般的问对面的人:“叔叔想我了吗?”
衡朝星从消沉的情绪里回过神,抬眼正撞上骆蓉那双笑意盈盈带着温柔鼓励的黑眸,鼻子骤然酸了一下。
急忙端起水杯喝了几口,试图让黏腻阻塞的喉咙变得好受一些。
“我非常、非常想念叔叔,每一天都在想。”
“想叔叔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出任务会不会受伤……”
轻易操纵衡朝星情绪的始作俑者还在说,动容和思念让人变得软弱,于是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在意,问道:“那你怎么不回来?”
就仿佛当时让骆蓉搬出去独立门户的不是他一样。
衡朝星在心里嘲讽自己,明明是他先说出了伤骆蓉心的话,让她不愿意回来,现在却因为一天的期待被摔碎吵闹着要一个说法,简直像是在耍无赖。
骆蓉舔了舔唇,漂亮国还是白天,衡朝星那边肯定已经是晚上了,她就算现在坐飞机往回赶也赶不上了。
她清清嗓子,努力用理直气壮的声音掩盖没由来的心虚:“我明天回去好不好?明天叔叔再给我补过一个生日。”
衡朝星看着餐桌上模样不甚精致的翻糖蛋糕,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从天亮到天黑,他总算勉强共情了骆蓉做了一桌菜在家里等待他的滋味。
今天小姑娘没回来,却不是因为赌气,那就只能是她身边有了更重要的人,陪她一起度过生日。
他不再是她的首选了。
衡朝星直起身子,试图让自己看上去体面,语气温和:“你这会儿不在宿舍,是和朋友一起过生日?天色晚了,早点回去,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落落大方地像一个开明又担忧孩子安全的体贴长辈。
骆蓉听出来衡朝星想歪了,她看了眼规规矩矩翻看ppt、等着给她继续做汇报的分公司负责人,心中微动,挥挥手让他过来。
于是下一刻,衡朝星的手机屏幕里出现了个与骆蓉靠得很近的小卷毛。
“叔叔不用担心,等会儿有人送我回去。”
衡朝星猜测小卷毛大概是华中大学的交换生,明显的西方面孔,听到骆蓉的话乐呵呵地望着她。
他心头一哽,他是想到了骆蓉心里会有人比他重要不假,但没想到是个男性。
是小姑娘的好感对象?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对面的小卷毛,西方人,不行,秃得快;戴眼镜,不行,肯定是玩电子产品玩的,说明自制力差;对骆蓉态度谄媚,不行,没有一点气势……
衡朝星怎么看怎么觉得卷毛配不上他家小姑娘。
可是他能说什么呢?只要骆蓉喜欢,他说什么都没用。
直到这一刻,衡朝星的心像是被锤子重重地锤了一下,延迟的疼痛密密麻麻地泛上来,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衡朝星眼前发黑,“小姑娘喜欢上别人”这个猜想完全击碎了他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心理防线。
他不得不庆幸骆蓉是在视频中说的,没有直接把人带到他面前,否则他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失态。
衡朝星不断告诫自己,小姑娘已经十七岁了,谈恋爱很正常。这下也不用担心她分不清亲情爱情会后悔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她不再是那个没有人给她拍照的小姑娘了,她不再需要他了。
有了更多爱护她的人,他应该为她高兴。
衡朝星不记得他是如何强撑着嘱咐完骆蓉注意安全之后挂断电话的,他把发热的手机放到一边。
看到蛋糕上歪歪扭扭的数字17变得模糊,伸手抹了一把脸,摸到了一手冰冷的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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