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何政委对林晚晴说：“小林，你别担心。如果遗书是伪造的，或者被人篡改过，技术鉴定能查出来。如果真是付有才写的…那就要查他写遗书时的精神状态，有没有被胁迫，有没有神志不清。”
半个小时后，电话回了。何政委接起来，听了一会儿，脸色越来越凝重。
挂了电话，他看向林晚晴和顾铮：“两个消息。第一，遗书笔迹鉴定确实是真的，但最后一段的墨迹和前面有细微差异，可能是后加的。”
“第二呢？”顾铮问。
“第二…”何政委顿了顿，“王淑芬昨天去省城了，见的不是亲戚，而是…冯志刚的老婆。”
冯志刚的老婆？林晚晴和顾铮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冯志刚虽然被抓了，但他老婆还在外面活动。”何政委说，“公安已经盯上她了。小林，你这几天要特别小心。我派人保护你。”
“不用，我能…”
“这是命令。”何政委难得地严肃，“顾铮，你媳妇现在不只是个体户，还是军属创业典型。她的安全，部队要管。”
从省军区出来，天色已近黄昏。坐在回去的三轮车上，林晚晴一直沉默。顾铮握住她的手——粗糙的，带着茧子的手，却让她感到一种踏实的力量。
“别怕。”他说，“有我在。”
林晚晴转过头，看着顾铮坚毅的侧脸。这个男人，话不多，但每一句都像承诺。
回到家，孩子们已经在等他们了。小花扑过来：“爸爸妈妈，你们去哪了？”
“去办事。”林晚晴抱起女儿，“晚上想吃什么？”
“爸爸做的饭！”小花笑嘻嘻地说。
晚饭是顾铮做的，简单的三菜一汤，味道普通，但林晚晴吃得很认真。饭后，顾铮陪孩子们做作业，林晚晴在厨房洗碗。
水声哗哗中，她听见客厅里传来顾铮给孩子们讲部队故事的声音，低沉而温和。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平静，温暖，有人并肩。
但她也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王淑芬、冯志刚的老婆、那封遗书、还有暗处可能存在的敌人…这些都没有解决。
晚上九点，孩子们睡了。林晚晴和顾铮坐在客厅里，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何政委派的人明天到。”顾铮说，“是两个退伍兵，身手不错。他们会暗中保护你和孩子们。”
“其实不用…”
“必须用。”顾铮打断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有企业，有工人，还有那么多小厂指着你。你不能出事。”
这话说得林晚晴心头一暖。她点点头：“好，听你的。”
“另外，深圳那个港商…”顾铮沉吟，“先别急着合作。等我查查背景。”
“你查？”
“我有战友在深圳边防。”顾铮说，“现在那边情况复杂，小心为好。”
林晚晴看着顾铮，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虽然不常在家，但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个家。
夜深了，两人各自回房休息。林晚晴躺在床上，却睡不着。窗外的月光很好，能看清院子里的景物。她看见，对面楼房的阴影里，似乎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是王淑芬？还是何政委派的人？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从明天开始，她要更加小心。
因为暗处的敌人，可能比她想象的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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