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寰宇之外,金色的日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冠,在铺满阔叶种蕨与落叶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在这片茂密的丛林中,一道突兀的伤口格外显眼——那是来自古热河的辽宁巨龙行进过后的痕迹。被伟力翻开,还略带湿润的深褐色土壤四处散落,与那些被倾轧,折断的植物枝干纠缠在一起,自枝桠间洒下的阳光中留下那略显寂寥的黑影。
一个呈方形的,两颊向外突出小脑袋从灌丛的阴影下谨慎地探出,它的眼睛机警地转动着。紧接着,它圆滚滚的身体缓缓挪出,身后拖着一条生有显眼刚毛的尾巴。这个同样来自热河的小生灵,是被后世的灵长类生命体命名为“Psittacosaurus”——即‘鹦鹉蜥蜴’,或者更通俗地称为“鹦鹉嘴龙”的生物。
此时,这只雄性鹦鹉嘴龙正在那些残枝碎叶间仔细翻捡。它用覆盖着坚硬角质的喙部轻巧地翻动每一根枝条,每一片枯叶,像是在进行一场严格的甄选。对于自己即将在新环境内建造的第一个巢穴,这只被标记为“才郎”的个体显得格外用心。
这根树枝?太大....这从枝叶?太新鲜了....突然,它的动作停顿,它低下头去,随即叼起一丛比自己体型略大的枯枝,满意地打了个响鼻,自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咕噜声。
这个刚刚好。
它双足直立,拖着那丛枯枝,在灌木丛,生着青苔的岩石和跟长满真菌倒木间灵活地穿梭。最终,它来到一处位于高大电栅栏附近道路旁的土坡边,这里先前是一只哺乳动物的领地,只是它的脾气跟运气都不太好。
“才郎”松开枯柏枝,欢快地跑到土坡底部,对着一个被挖掘,拓宽了好几倍的洞窟发出几声哼鸣。很快,自洞内传来回应,另一只鹦鹉嘴龙的身影从黑暗中显现。这是它的伴侣,名为‘毛妞’的雌性,它们亲昵地互相蹭着鼻子,发出低声呜咽,仿佛在为短暂分离后的重逢而欢庆。
接着这对伴侣并肩回到枯枝旁,开始用它们坚硬的喙部啃咬,分解这丛柏枝。枯枝在它们配合下被撕开,拆解成适合搬运的大小。“才郎”叼起根处理好的枝条,俯身将其拖回洞窟深处。
被拓宽的巢穴内黑暗而安静,封闭的空间里散发着淡淡的泥土腥气,这种味道让它感到格外安心。
突然,“才郎”打了个冷颤。它感觉到洞窟的土壁似乎正在轻微地震动。它立即将弯曲的喙部贴近土层,与现代鸟类一样,这些小型角龙类看似坚硬,无机的喙部中,其实遍布着敏锐的感受神经。
尽管震动十分微弱,但确实感知到了一个庞大的物体移动的力量,并且正在向这里靠近。它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毛妞”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便立刻抛下正在处理的枯枝,毫不犹豫地低头钻入洞窟。
就在它的尾巴刚刚消失在洞穴阴影中的那一刻,枝叶断裂发出的悲鸣由远及近。突然,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甲的巨足重重地踏在洞窟前方,将那丛枯柏枝踩得粉碎。
洞顶的土屑簌簌落下,沉重的喘息声自洞外闯入,如同风暴前的闷雷,随之而来的是几股腥臭的气味,让两只小恐龙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它们紧紧地挤在一起,趴在洞窟最深处,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洞口的方向,连呼吸都放缓起来。在这一刻,它们仿佛化作了洞窟中的两块石头,唯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着它们还活着。
道路中央,制造了这场恐慌的食蜥王龙‘克伦诺斯’对此毫不知情。它正循着某种特殊的讯号,迈着沉稳的步伐沿着道路前行。每隔一段距离,它就会停下来,抬起前爪,在路旁的树干上留下几道醒目的伤痕。
如果此时从卫星图像上观察,会发现“克伦诺斯”的巡逻路线几乎精确地环绕着人类营地的周边道路。它标记的每一个地点都会引起其他路过动物的一阵骚动。就连最庞大的辽宁巨龙,在闻到它留下的气味标记与树干上的划痕后,也会自觉地远离这些区域。
直到那沉重的脚步声完全消失,那两只鹦鹉嘴龙也未敢轻举妄动。不知过了多久,“毛妞”轻轻蹭了蹭它伴侣的脖子。“才郎”回应般地碰了碰它的喙,然后小心翼翼地,一步三停地探出头去张望。
即便危险已经远离,它们也显得局促不安,钻出洞穴的‘才郎’低头,嗅了嗅被踩得粉碎的枯枝,沮丧的打了个响鼻,随即再次钻回洞窟之中。机敏的本能在告诫它身后的森林中依然充满危险,而这个精心构筑的洞穴就是它们最安全的港湾。
毕竟在这个重建的区域里,每个生物都在遵循着天性活动着——它们有的小心翼翼,经营着自己称不上辽阔的领地,有的则在执着地追逐着,那似镜花水月一般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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