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民药局开张那日,秋高气爽。药局坐落于城东的朱雀街上,原本是一处废弃的米铺,经过半个月的修缮,如今已焕然一新。门楣上悬挂着沈清鸢亲笔题写的匾额,“惠民药局”四个大字端庄秀丽,下方还有一行小字:靖北王妃沈氏设立。
辰时刚到,药局门前已然排起了长队。前来的大多是贫苦百姓,有的衣衫褴褛,有的面黄肌瘦,都是听闻这里药材便宜,还有义诊,特意赶来的。
沈清鸢今日身着一身素雅的青布衣裙,外罩月白比甲,发间仅簪着一支木簪,打扮得与普通医女别无二致。她亲自坐堂,为百姓诊脉开方。秋月在一旁协助,记录病历,分发号牌。
“王妃真是菩萨心肠啊。”一位老妇人接过药包,感激涕零,“这药在别处至少要五十文,您这里只收十文,还送三天的量。”沈清鸢微笑着说:“老人家慢走,三日后记得来复诊。”
一个上午,她看了六十多个病人。午时休息时,秋月心疼地说:“小姐,您歇会儿吧,下午还有这么多人呢。”“无妨。”沈清鸢揉了揉酸涩的手腕,“孙院判那边安排的大夫下午会来,到时候我就能轻松些了。”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喧哗声。一个汉子抱着个孩子冲了进来,孩子约莫七八岁,面色青紫,呼吸急促。“大夫!救命啊!我家宝儿吃错了东西!”
沈清鸢立刻起身:“抱到里间来!”她迅速检查孩子的情况,只见孩子瞳孔散大,脉搏微弱,嘴角有白沫,是中毒症状。
“吃了什么?”“就……就在街上买了块糖糕……”汉子急得语无伦次,“吃完就这样了!”
沈清鸢取银针试毒,银针变黑——是砒霜!“秋月,取绿豆甘草汤来!快!”她一边施针护住孩子心脉,一边让汉子描述卖糖糕的小贩模样。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对劲——糖糕里怎么会有砒霜?除非……
孩子服下绿豆甘草汤后,呕吐出一些未消化的食物,脸色渐渐好转。沈清鸢又施了几针,孩子的呼吸平稳了下来。“暂时没事了,但需要观察一晚。”沈清鸢对汉子说,“孩子今晚留在药局,我让人照顾。”
汉子千恩万谢。
送走汉子,沈清鸢眉头紧锁。这件事太蹊跷了。“小姐,您怀疑有人下毒?”秋月小声问道。“嗯。”沈清鸢点头,“砒霜是管制药物,寻常小贩不可能有。而且剂量不小,分明是要置人于死地。”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哭喊声。这次是一对夫妻抱着个婴儿冲了进来,婴儿浑身抽搐,情况危急。沈清鸢心中一沉——又一个!
她迅速检查婴儿,症状与刚才的孩子相似,但更严重。婴儿太小,承受不住这么强的毒性。“也是吃了糖糕?”“不是……”妇人哭道,“就喝了点米汤,自家煮的米汤啊!”
沈清鸢脑中警铃大作。米汤?那问题可能出在水源或米上。
“你们家住哪里?”“城西柳条巷……”
城西?离刚才那汉子家不远。沈清鸢立刻意识到,这可能不是偶然事件。
“秋月,通知孙院判,让他派人去查城西的水井和米铺。另外,让药局暂停接诊,所有患者先登记,暂时不要服药。”
“小姐,这……”“快去!”沈清鸢神色严肃。秋月不敢耽搁,立刻去办。
沈清鸢继续救治婴儿,但婴儿太小,毒性已深,她使尽浑身解数,也只能暂时保住性命。
“王妃……我的孩子……”妇人跪地痛哭。
“我会尽力。”沈清鸢咬牙说道,“但你要告诉我,今天还给孩子吃了什么?接触过什么?”
妇人仔细回想,忽然说道:“对了……早上邻居送来一碗羊奶,说是有营养……”
“哪个邻居?”“就住在隔壁,姓王,是个寡妇……”
沈清鸢心中疑窦丛生。又是邻居,又是送吃的,这太像有计划的下毒了。
傍晚时分,孙院判匆匆赶来,脸色难看。“王妃,查到了。城西三口水井,有两口被投毒。投的是砒霜,剂量不小。已经通知官府封井,但……已经有人中毒了。目前统计,有十七人中毒,其中五个是孩子。”
沈清鸢握紧了拳:“是冲我来的。”“下官也这么想。”孙院判压低声音。 “惠民药局今日刚开张,就出了这样的事。分明是想坏您的名声,让百姓都不敢来药局求医。”
“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还在查。不过……有线索指向三皇子余党。”孙院判神情凝重,“下官已经禀报皇上,皇上龙颜震怒,下令严查。”
正说着,外面传来更嘈杂的喧哗声。一群百姓围在药局门口,情绪十分激动。“出来!靖北王妃出来!”
“什么惠民药局!分明就是害人药局!”“我娘喝了你们给的药,上吐下泻!你们必须给个说法!”
沈清鸢走到门口,只见几十个百姓手持棍棒,气势汹汹。为首的是个壮汉,正大声叫嚷着。
“诸位乡亲,有话好好说。”沈清鸢平静地说道,“我是沈清鸢,惠民药局是我设立的。若真有问题,我必定负责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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