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要我收买柳氏?”
“并非收买,而是合作。”萧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柳氏有个相好,是凝香阁的账房先生。两人早就想卷一笔钱财远走高飞,只是苦于没有门路,又怕遭到赵德昌的追杀。你若能为他们提供一条生路,他们必定会倒戈相向。”
沈清鸢沉思片刻:“此事风险极大。若被赵德昌察觉……”
“所以需要从长计议。”萧煜握住她的手——这是自中秋那晚之后,两人的首次肢体接触。他的手温暖而有力,掌心有着常年练剑留下的薄茧,“清鸢,我不会逼迫你。你若不愿意,我们再另想办法。”
沈清鸢没有抽回手,只是凝视着他:“殿下为何如此信任我?如此重大的事情,若我将其泄露出去,或是办砸了……”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萧煜目光炽热,“清鸢,这几个月来,我看着你从深宅大院走到台前,从商女转变为皇商,再成为才女。你所迈出的每一步,都令我惊叹,也让我……敬佩。我坚信,这京城之中,能与我并肩作战的,唯有你一人。”
这话分量极重,让沈清鸢的心头不禁为之一颤。她垂下双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许久之后,轻声说道:“我需要时间做准备。关于柳氏一事,先不要打草惊蛇。让我好好想想,如何能自然地接近她,又不引人怀疑。”
萧煜松开了手,语气恢复如常:“好。此事不着急,北境入冬后大雪封路,往来不便,至少要等到明年开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布局。”
正事谈完,气氛也随之轻松了些许。萧煜推开窗户,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辉洒落在京城的万家灯火之上。
“还记得中秋那晚吗?”萧煜忽然问道。
沈清鸢点头:“永生难忘。”
“那晚我就在想,若真的逃不过,与你死在一起,也不算太糟。”萧煜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沈清鸢心头一颤,没有接话。
萧煜转头看向她,月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眼神温柔:“清鸢,等这些风波过去,等扳倒了太子和三哥,等我……等我有了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你“可愿给我一个机会?”
这话几乎已是明示。沈清鸢脸颊绯红,低头摆弄着衣带,许久才轻声说道:“殿下,我们如今这般……不好吗?”
“好,但还不够。”萧煜向前迈了一步,两人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我渴望更多。我想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旁,想让世人皆知你是我的人,想……”
他顿了顿,并未说下去,只是深情地凝视着她。
沈清鸢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四目交汇,两人眼中皆有挣扎、渴望,还有难以言喻的顾虑。
“殿下,”她最终开口,声音轻若叹息,“清鸢的心意,殿下理应明白。只是前路荆棘密布,我不敢轻易许下承诺。若真有那么一天……若真有那一日,殿下还记得今日之约,清鸢定不负君。”
这话委婉含蓄,却是她最为大胆的表白。萧煜眼中瞬间绽放出喜悦的光芒,他握住她的手,郑重说道:“好,我记下了。清鸢,你也要记住,无论发生何事,我萧煜此生,绝不辜负你。”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雅间里茶香缭绕,两人相对而立,双手紧紧相握,仿佛这一刻便是永恒。
然而,宁静总是短暂的。
楼下突然传来喧闹声,夹杂着女子的哭喊和男子的呵斥。萧煜眉头一皱,走到窗边向下望去,只见街上一队官兵正押着几个人走过,其中一人赫然是……
“是凝香阁的伙计。”萧煜沉声说道,“看来,有人比我们先一步动手了。”
沈清鸢走到窗边,见那队官兵押着人往顺天府方向去了。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隐约能听到“走私”“违禁”等话语。
“是太子?还是三皇子?”她问道。
“都有可能。”萧煜神色凝重,“赵德昌这条线,恐怕不止我们在盯着。若他被抓,我们之前的计划就全乱套了。”
正说着,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雅间门口,单膝跪地:“殿下,刚得到消息,顺天府去凝香阁抓人,是奉了三皇子的手令。罪名是走私宫禁之物。”
“三哥?”萧煜眯起双眼,“他这是要断太子的财路,还是想抢功劳?”
黑衣人接着说道:“还有一事。三皇子的人抓了赵德昌后,从他府上搜出一本账册,上面记录了与北境的银钱往来。三皇子已经将账册呈给陛下了。”
萧煜与沈清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三皇子这一招又快又狠。不仅抓了赵德昌,还拿到了通敌的证据。太子这次,恐怕要栽个大跟头。
“三皇子为何突然发难?”沈清鸢不解地问道,“他与太子虽有矛盾,但一向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萧煜冷笑一声:“因为北境即将有大事发生。我收到密报,北狄三王子上月弑父篡位,新王野心勃勃,正集结各部,准备大举南下。此时赵德昌这条线就成了烫手山芋,谁沾上谁倒霉。三哥这是抢先一步,把自己撇清,顺便给太子扣个通敌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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