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陷入短暂僵持。
这时,许砚辞开口了。他的声音平静沉稳:“松本先生,我有个想法——如果把这面墙做成可移动的隔断呢?平时保持原布局,人流量大时可以临时调整。这样既保留了您的设计初衷,也解决了拥堵问题。”
他边说边在纸上快速画了个草图,举到摄像头前。
松本先生盯着草图看了几秒,眉头渐渐舒展:“这个方案……倒是有可行性。”
“我们可以在隔断材料上下功夫。”安以诺立刻接上思路,“用轻质透光材料,不影响整体光线和氛围。”
三人又讨论了十分钟,最终达成一致。挂断视频后,安以诺靠在椅背上,转头看向许砚辞:“你怎么想到可移动隔断的?”
“以前拍戏时见过类似的布景设计。”许砚辞说,“剧组经常需要灵活调整空间。”
安以诺笑了:“看来你这几年的戏没白拍。”
接下来的大半天,许砚辞跟着她穿梭在各个工作场景中:和灯光师确认最终方案,和搭建团队核对进度,和宣传团队过开幕式的流程。他很少主动发言,但每次开口都能切中要害。更多时候,他安静地在一旁,在她需要时递上文件、补充数据、记录要点。
午餐是简单的三明治,在会议间隙匆匆解决。下午三点,安以诺终于有半小时空档,她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闭上眼睛。
“累了吗?”许砚辞轻声问。
“有点。”安以诺没睁眼,“但明天就是开幕式了,撑过明天就能休息。”
许砚辞起身倒了杯温水放在她手边,又拿过一条薄毯轻轻盖在她身上。这些动作他做得自然流畅,仿佛做过无数次。
安以诺睁开眼睛,看着他:“你这几天……一直这样陪着我,不无聊吗?”
“不无聊。”许砚辞在她旁边坐下,“看你工作很有意思。每个决策背后的思考,每个细节的打磨——这本身就像一场精彩的演出。”
“比演戏还有意思?”
“不一样的有意思。”许砚辞认真地说,“演戏是诠释别人的人生,而你是在创造自己的作品。”
安以诺看着他,眼神柔软。她拉起薄毯裹紧自己,声音有些低:“其实我有点紧张。这是我第一次主导这么大规模的展览,还是在香港,在家里人眼皮底下。”
“你会做得很好的。”许砚辞的语气笃定,“因为这是你热爱的事,而你从来不会对热爱的事敷衍。”
安以诺愣了愣,然后笑了:“你说话总是这么……让人安心。”
窗外,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办公室里很安静,能听见远处街道隐约的车流声。
“砚辞。”安以诺忽然叫他的名字。
“嗯?”
“谢谢你这几天陪我。”她的声音很轻,“不只是帮忙,是……有你在,我感觉没那么孤单了。”
许砚辞心头一颤。他看着她的眼睛,在那片清澈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我答应过会陪着你的。”他说,“不是在巴黎,是在上海。我说过,这次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安以诺想起来了——是在上海机场,在记者围堵之后,在他说“有我在”的那个时刻。
原来他一直记得。
“我好像总是让你等。”她低声说。
“没关系。”许砚辞笑了,“我有耐心。”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林薇探头进来:“总监,赞助商的代表到了,在会议室等您。”
安以诺深吸一口气,掀开薄毯站起身。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又恢复了那个干练的安总监。
走出办公室前,她回头看了许砚辞一眼:“晚上一起吃饭?我知道一家私房菜,需要提前三天预约——但我有办法。”
她的眼睛里闪着俏皮的光,像个小女孩在分享秘密。
许砚辞点头:“好。”
“那七点,楼下见。”她说完,脚步轻快地走向会议室。
许砚辞留在办公室里,看着她留在沙发上的薄毯,看着她画满标注的白板,看着她办公桌上堆积的文件。阳光穿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光影。
手机震动,是陈子谦的消息:“进展如何?”
许砚辞想了想,回复:“像回到了巴黎,但更好。因为这次,我知道我在她生命里的位置。”
发送后,他走到窗边。二十八楼的高度,能看见整个维多利亚港。海面上渡轮往来,对岸的九龙半岛楼宇林立。
明天,这里将有一场盛大的艺术展开幕。而她,会是那场盛会的主角之一。
他会安静地站在她身后,在她需要的时候递上一杯水,在她累的时候提供一个肩膀,在她回头看的时候,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就像现在这样,就像一直以来这样。
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彼此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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