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诺把自己关在房间的第三天,许砚辞开始出现一些应激反应。
具体表现为:听见楼上关门声会立刻抬头,看见莲姐端着托盘上楼会不自觉地跟上两步,晚上睡觉会突然惊醒然后去隔壁房间门口听动静——虽然安以诺的房间里除了偶尔传来的电视声,什么也听不见。
安景和和安景轩则完全相反。他们该上班上班,该吃饭吃饭,晚上还会在客厅打两局桌球,仿佛二楼那个紧闭的房门不存在。只有在莲姐送饭时,他们会例行公事地问一句:“吃了多少?”得到“都吃了”的回答后,就继续做自己的事。
这天早上,许砚辞终于忍不住了。他在餐厅堵住准备出门的安景和:“二哥,已经三天了。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安景和正在整理袖口,闻言抬头看他:“做什么?”
“去跟她道歉?解释?或者……”许砚辞顿了顿,“至少让她出来透透气。总关在房间里对身体不好。”
安景和笑了,那笑容里有种“你还是太年轻”的了然:“砚辞,你觉得小七现在在房间里干什么?”
“她……”许砚辞语塞。他想象过很多种可能:伤心地哭,愤怒地摔东西,或者……孤独地坐在窗前发呆。
“她在看电影,看杂志,画设计稿,说不定还在网上购物。”安景和说,“莲姐说昨天送进去的快递盒子,是新的平板电脑。她在房间里过得滋润得很。”
许砚辞愣住了。
“所以,别瞎操心。”安景和拍拍他的肩,“等她觉得玩够了,自己会出来的。估计就今天。”
他说完就出门了。安景轩也从楼上下来,看见许砚辞魂不守舍的样子,摇摇头:“兄弟,放轻松。小七要是真生气,早把我们都拉黑了。她现在还肯吃莲姐送的饭,就说明没事。”
话虽如此,许砚辞还是坐立难安。他走到楼梯口,看着安以诺的房门,犹豫着要不要再去敲门。
就在这时,房门开了。
安以诺走了出来。
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扎成高马尾,脸上干干净净,甚至还化了淡妆。看见许砚辞站在楼梯口,她挑了挑眉,然后径直走下楼,完全没看他。
许砚辞的心跳瞬间加速。他快步跟上去:“以诺……”
安以诺没理他,走到餐厅,在餐桌前坐下。莲姐立刻端上早餐——还是那六样:粥,点心,蛋,牛奶,水果,营养剂。她拿起筷子,开始吃,动作不紧不慢,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许砚辞在她对面坐下,想说话,但安以诺一个眼神扫过来,他立刻闭嘴了。
餐厅里的气氛诡异又安静。只能听见安以诺喝粥的声音,和远处花园里祥叔修剪花草的咔嚓声。
安景轩从客厅探出头,看见这场景,吹了声口哨:“哟,出来了?”
安以诺头也不抬:“小哥,你今天不上班?”
“上啊。”安景轩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等你吃完早饭,跟你聊聊。”
“聊什么?”安以诺放下勺子,拿起牛奶,“聊你们怎么合伙骗我?还是聊怎么‘培养’砚辞?”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带着刺。许砚辞的脸色白了白。
安景轩却笑了:“都聊。你想先听哪个?”
安以诺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许砚辞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口水果,擦擦嘴,站起身:“去花园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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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的凉亭里,四个人相对而坐。安以诺坐在中间的石凳上,安景和、安景轩坐在对面,许砚辞站在旁边,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晨光很好,花园里的玫瑰开得正盛,香气扑鼻。但凉亭里的气氛却一点都不浪漫。
“说吧。”安以诺抱着手臂,看着她的两个哥哥,“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安景和很坦然:“两年前,你从巴黎回来那次慈善晚宴。”
“怎么选的他?”
“我选的。”安景轩举手,“看了他所有的戏和采访,觉得这人靠谱。长得也好看,你应该会喜欢。”
安以诺看向许砚辞:“你知道多久了?”
“三天前。”许砚辞的声音有些哑,“二哥在书房告诉我的。之前……我完全不知道。”
“哦。”安以诺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那你这三年对我的好,有几分是因为他们的安排?有几分是真的?”
这个问题问得很重。许砚辞立刻回答:“百分之百是真的。以诺,我承认最开始接近你是巧合——或者说,是他们安排的巧合。但认识你之后,对你的感情,对你的好,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没有任何人逼我,也没有任何人教我。”
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神恳切:“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证明。用一辈子证明。”
安以诺与他对视了几秒,然后移开视线,看向安景和:“二哥,你们凭什么觉得,我需要你们帮我选男人?”
“不是帮你选。”安景和纠正,“是帮你筛掉不合适的,留下合适的。至于最后选不选,怎么选,是你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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