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阳光正好。许砚辞和安以诺怀着几分忐忑,开车前往安家老宅。他们决定先找二哥安景和“探探口风”,或者最好能拉着二哥一起去见小哥,多少有个“缓冲”。
车子驶入熟悉的浅水湾车道,还未停稳,安以诺就眼尖地发现别墅前院停着一辆异常扎眼的亮蓝色跑车——那是安景轩最爱的座驾之一,全球限量款,嚣张的颜色和流畅的线条,想不注意到都难。
“小哥……已经回来了?”安以诺心里咯噔一下,看向许砚辞。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大事不妙”四个字。他们本打算去公司“请罪”,没想到“债主”已经直接杀到家门口了。
刚走进客厅,就听到从二楼书房方向传来隐约的、带着明显不悦的质问声,虽然听不真切具体内容,但那语调是安景轩惯有的、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压迫感十足的风格。
莲姐迎上来,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压低声音说:“景轩少爷早上突然回来的,脸色不太好,直接上楼找景和少爷了。”
安以诺和许砚交换了一个眼神,硬着头皮往楼上走。越靠近书房,声音越清晰。
书房门没关严,留着一条缝。
“……所以,我亲爱的二哥,我妹妹结婚这么大的事,我这个做哥哥的,是从昨天下午的娱乐版头条上知道的?”安景轩的声音传来,尾音上扬,听不出多少怒气,反而有种懒洋洋的讥诮,“标题还挺醒目:‘影帝许砚辞秘密完婚,迎娶豪门千金安以诺,海岛婚礼极致浪漫’……配图拍得不错,小七那身婚纱挺好看。就是我这心里头吧,怎么有点不是滋味呢?”
接着是安景和沉稳中带着一丝歉然的声音:“是我的疏忽,景轩。我以为小七或者砚辞会亲自告诉你,后期忙起来,就……”
“您以为?”安景轩打断他,轻笑了一声,那笑声让人头皮发麻,“二哥,您这‘以为’可差点让我成了全香港……不,全国的笑话。自家妹妹结婚,我这个当哥哥的没到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家里闹翻了呢。再或者,以为我这个‘领养’的哥哥,不被承认呢?”
这话说得有点重了,但语气依旧不是悲愤,更像是一种尖锐的调侃,戳破那层可能存在的、大家心照不宣的隔膜。
门外的安以诺听到这里,心里一酸,又有点急。她知道小哥这话半真半假,有怪责,但更多是借题发挥,表达被忽略的不满。她最清楚,小哥内心其实非常在意家人,这种重要时刻的缺席,对他而言绝对是一种伤害,哪怕他表面上装得再无所谓。
她忍不住,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内,安景轩背对着门,倚在安景和巨大的红木书桌边,手指正随意地敲打着桌面上摊开的一份报纸娱乐版。他穿着剪裁合体的烟灰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松开了两颗扣子,一副风尘仆仆又强压着不爽的模样。安景和则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眉头微蹙,显然正在应对弟弟这番“兴师问罪”。
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转头。
安景轩看到门口的安以诺和跟在她身后、表情有些僵硬的许砚辞,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在两人身上慢悠悠地转了一圈,尤其在许砚辞脸上多停留了一秒。那眼神,许砚辞很熟悉——是安景轩评估旗下艺人或者审视潜在合作对象时,那种带着审视、研判、以及一点点玩味的目光。
“哟,新婚夫妇回来了?”安景轩站直身体,语气轻松得仿佛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人不是他,“度完蜜月了?还是专程回来补发我请柬的?”
安以诺一看他这表情,这语气,就知道完了。小哥越是表现得云淡风轻、甚至带着调侃,就代表他越是介意,而且憋着一肚子“道理”准备好好说道说道,嘴上肯定饶不了人。这是他一贯的风格,从不歇斯底里,但能用最“温和”的语言把人说得无地自容。
她赶紧上前几步,脸上堆起最甜最软的笑,声音也放得又轻又糯:“小哥~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呀?我们正打算去找你呢!”她试图用撒娇蒙混过关。
安景轩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丝毫不为所动:“找我?找我干嘛?补婚礼录像给我看?还是让我看看娱乐记者拍的、比你们自己拍的还清晰的照片?”他下巴朝桌上的报纸扬了扬,“别说,拍得真有水平,你哭的那张,挺感人。”
安以诺:“……”
许砚辞知道躲不过了,上前一步,站在安以诺身侧,对着安景轩,郑重地、深深地鞠了一躬。“小哥,对不起!这件事完全是我的责任!是我疏忽,是我遗漏,没有亲自、正式地邀请您参加我们的婚礼。请您……请您千万不要怪小七和二哥,都是我的错。”他的态度诚恳至极,腰弯得很低。
安景和也开口道:“景轩,这事我也有责任,确实疏忽了。”
安景轩看着眼前这“阵仗”——妹妹撒娇,妹夫鞠躬认错,二哥主动分担责任。他脸上的调侃慢慢收敛了一些,但眼神依旧深邃,看不出喜怒。他走到许砚辞面前,伸手虚扶了一下:“行了,许大影帝,你这大礼我可受不起,回头让狗仔拍到,还以为我怎么欺负新婚姑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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