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许砚辞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醒来。身侧,安以诺还沉浸在深沉的睡梦中,呼吸均匀,脸颊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柔和的光泽。她最近终于得以从频繁的哺乳中解脱出来,安承屿顺利断奶,夜里也能睡整觉了。小家伙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些,不再那么黏着妈妈,这让安以诺能够享受久违的、完整而高质量的睡眠。
许砚辞凝视了她片刻,眼中满是怜爱,然后轻轻掀开被子下床,动作轻柔得没有惊动她分毫。他先去隔壁的婴儿房——现在或许该叫儿童房了。安承屿已经醒了,正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咿咿呀呀地玩着自己的手指。看到爸爸进来,立刻咧开无牙的小嘴,挥舞着小胳膊,发出兴奋的“啊啊”声。
许砚辞的心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他熟练地给儿子换好尿布,穿上柔软的小衣服,然后抱在怀里,一边低声说着话,一边去厨房准备温热的奶。这一套流程,他已经做得无比娴熟自然。接手孩子的日常照料,对他而言不是负担,而是一种充实的幸福,也是让安以诺能更好休息的方式。
白天的时间被分割成清晰的两块。上午,他通常会陪着安承屿玩耍,进行一些简单的亲子互动,或者带他去安家老宅,让安母和阿姨们也享受含饴弄孙之乐。下午,他会去公司。
但这个“公司”,最近变得有些复杂。
自从许家父母那场闹剧被安景轩用雷霆手段干净利落地解决后,许砚辞在安家的“地位”或者说“被期待的角色”,似乎发生了微妙而明确的变化。
安景轩找他的频率显着增高。不再是以前偶尔约个饭、喝个酒、聊点圈内八卦,而是正经八百地叫他去星辰传媒开会,参与项目决策,了解公司运营的方方面面。从影视投资评估、艺人发展规划,到市场战略、资本运作,安景轩似乎有意无意地,将他往管理核心地带引。
“这个本子,你觉得投多少合适?风险点在哪?” 安景轩把一沓厚厚的项目书推到他面前。
“下半年平台定制综艺的嘉宾名单,你看看,从话题度和适配度角度给点意见。”
“新签的这批练习生,你觉得哪个苗子正?”
起初,许砚辞以为这只是安景轩一时兴起,或者想让他这个“圈内人”提供些专业视角。但很快,安景和也加入了“召唤”行列。
安氏集团的业务版图远比星辰传媒庞大和复杂。地产、金融、科技、文化、慈善基金会……安景和会让他旁听一些非核心但具有代表性的业务会议,看一些行业分析报告,甚至带他去巡视一些重要的项目或合作伙伴。
“浅水湾东边那块地的开发方案,从宜居和高端定位角度看,你觉得规划上还有什么可以优化的细节?” 安景和指着沙盘问。
“基金会下半年在东南亚的教育援助计划,这是预算和合作方评估,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法。”
“下周和新加坡李氏集团的合作洽谈,你也一起来,感受一下。”
许砚辞开始感到一种分身乏术的压力。他既要当好爸爸,照顾好安以诺的情绪和起居,又要应付两位大舅哥突然“加码”的工作邀约和“教学任务”。这和他预想中“偶尔去公司看看,大部分时间陪伴家人”的生活节奏产生了偏差。
这天下午,在星辰传媒开完一个关于新流媒体平台合作战略的冗长会议后,许砚辞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忍不住对安景轩抱怨:“小哥,我现在每天忙得跟陀螺似的,陪承屿的时间都快被挤没了。小七虽然没说,但我总觉得最近回家她都睡了我还没回去。”
安景轩正对着电脑屏幕处理邮件,闻言抬起头,挑了挑眉,脸上露出那种惯常的、带着点玩世不恭却又意味深长的笑容。
“怎么,嫌累了?”他放下鼠标,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老板椅里,“这才到哪儿啊。看见前几天我是怎么处理你家那摊麻烦事的了吗?快、准、狠,用最小的代价,虽然你觉得多,换最彻底的结果。”
他站起身,走到酒柜边倒了两杯威士忌,递了一杯给许砚辞,自己晃动着杯中的冰块,语气变得认真起来:“许砚辞,你以为那种手段,是凭空来的?是安家钱多烧得慌,随便挥霍?”
他走近两步,看着许砚辞的眼睛:“那是一个合格的家族决策者,在面对可能威胁到家族核心成员安宁的麻烦时,必须具备的判断力和执行力。钱,只是工具之一。更重要的是知道什么时候用,用多少,怎么用,才能一劳永逸。”
许砚辞握着冰凉的酒杯,沉默地听着。
“小七可以在家画画、设计、陪孩子,过得无忧无虑,”安景轩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对妹妹毫不掩饰的宠溺和维护,“那是她有这个福气,也是她应得的。她不是没能力。安氏基金会她管得很好,她的品牌也做得有声有色。如果真把她扔到安氏集团总裁的位置上,假以时日,她未必不能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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