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辰望向窗外。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勾勒出一个看似井然有序、光明璀璨的世界。而他知道,在这璀璨之下,有多少肮脏的秘密正蠢蠢欲动,试图将他和晚星重新拖回黑暗。
手机再次响起,是警方的内部线路。他接通,听了几句,脸色愈发沉郁。挂断后,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风暴前的平静:
“警方在监控中发现,那些‘可疑人士’的活动轨迹,除了围绕林正雄可能的藏身点,近期也开始频繁出现在……顾氏集团几家核心合作企业附近,以及……”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苏晚星脸上,“你母亲之前住过的疗养院旧址周围。”
威胁,不再仅仅是言语上的挑衅或直接的暴力。它化作了无声的阴影,开始缠绕他们现实生活的每一根脉络。商业上的施压,对过往弱点的窥探……这是一种更阴险、更全面的围剿。
苏晚星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椎。她下意识地握紧了顾晏辰的手,仿佛那是惊涛骇浪中唯一的浮木。
顾晏辰反手将她微凉的手完全包裹,掌心滚烫,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力度。“他们怕了。”他低声说,眼中锐光如淬火的刀,“越是害怕曝光,越是说明那秘密的致命性。也越是说明……我们离真正的核心,不远了。”
他轻轻摩挲着她无名指的指节,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又像是某种无声的誓言。
“晚星,”他看着她,目光深邃如夜海,“这条路,踏上去,可能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揭开的不一定是救赎,可能是更残酷的真相,可能会牵连无数人,包括……一些我们意想不到的人。你……还想继续吗?”
苏晚星迎着他的目光,没有立刻回答。父亲笔记本上潦草痛苦的笔迹,母亲惊惧苍白的脸,顾晏辰为她挡下重击时破碎的闷哼,还有那两枚一模一样、冰冷沉重的徽章……这一切在她脑海中交织、碰撞。
最终,她缓缓地,却是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继续。”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钉子一样楔入空气,“如果真相注定是地狱,那我宁愿清醒地走进去,也不要永远活在谎言编织的噩梦里。为了我爸爸,为了妈妈,也为了……”她望进他眼底,“我们。”
顾晏辰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此刻的勇气与决绝,镌刻进灵魂深处。然后,他收紧手掌,将她拉得更近一些。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
窗外,夜色彻底吞没了城市。而病房内,两颗心在沉重的真相与未知的危机面前,前所未有地紧紧靠在了一起。他们知道,风暴将至,对手庞大而隐秘。但握紧彼此的手,便是握紧了劈开黑暗的剑与盾。
徽章的秘密,联众盟的幽灵,林正雄的疯狂,还有那些藏在光明背后的“体面人”……所有的线头,都指向一个即将被引爆的终点。而他们,已别无选择,只能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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