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在绝境里,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顾振霆伸出手——不是朝向顾晏辰,而是摊开掌心,露出那枚残缺的徽章。
“把你的徽章碎片拿出来。”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权威,“只有将所有碎片合并,才能解开石门的封印,找到……秘藏核心的入口。”
顾晏辰接过那枚徽章。
触感冰凉,断口处的金属在红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他低头看着掌心里的两枚碎片——一枚来自顾振霆,一枚来自苏晚星——然后又看向苏晚星。
苏晚星也在看他。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没有语言,只有无数个问号在无声地传递:该相信他吗?能相信他吗?这个突然出现的孪生弟弟,这个手握残缺徽章的神秘人,这个将顾振海称为“蠢货”的执棋者——他真的是盟友吗?还是说,这不过是另一场更精密的骗局?
可他们没有选择。
绝境从不给人选择的权利,它只给人两个选项:赌一把,或者死。
苏晚星深吸一口气。
那口气吸得很深,像是要把肺叶里所有的恐惧和犹豫都挤压出去。她抬手,从衣领里掏出那枚完整的银鹰徽章——它一直贴着她的皮肤,温热,光滑,像父亲最后的心跳。
她看着它,看了三秒。
然后,双手握住徽章的两端,用力——
“咔。”
很轻微的声音。不是金属断裂的脆响,而是某种……精密的机关被触发的、细小的咔哒声。徽章从中间裂开了,不是暴力掰断,而是沿着早就设计好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接缝,整齐地分成了两半。
一半在她左手,一半在她右手。
她将右手那一半递给顾晏辰,左手那一半攥紧在自己掌心。徽章的断口处不是粗糙的金属,而是精密的、相互咬合的卡槽——这意味着,它从一开始,就是可以拆分的。
“现在,”苏晚星抬起眼,看向顾振霆,声音平静无波,“我们三方各持一块碎片。谁也别想……独吞。”
顾振霆看着她,眼神里有某种复杂的东西一闪而过——是惊讶?是赞赏?还是……警惕?
“苏小姐倒是个聪明人。”他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语气听不出褒贬。
三块徽章碎片被同时放在石门中央的凹槽里。
那一瞬间,蓝光炸开了。
不是之前的温和流淌,是爆炸——像一颗蓝色的太阳在密室中心点燃,刺眼的光芒瞬间吞噬了所有的红光,将整个空间染成一片冰冷的、近乎神圣的湛蓝。墙壁上的符文像被水洗般迅速褪色、黯淡,脚下的震颤骤然停止,连空气里的硫磺味都在蓝光的冲刷下淡去。
绝对的寂静。
然后——
“轰隆。”
石门动了。
不是缓缓抬起,而是像被无形的巨手从内部推开,猛地向上弹起,露出背后一条深不见底的阶梯。阶梯很窄,仅容一人通过,石阶上布满了湿滑的苔藓,一股浓烈的铁锈味从下方涌上来,混合着某种……电流的臭氧味。
“秘藏核心就在下面。”顾振霆率先迈步,靴子踩在第一级石阶上,发出沉闷的回响,“跟我来。”
他没有回头,径直向下走去,背影很快被阶梯深处的黑暗吞噬。
顾晏辰握紧苏晚星的手,紧随其后。
石阶很长,向下延伸,仿佛没有尽头。温度随着深入而急剧下降——不是潮湿的阴冷,而是某种……金属的、机械的、没有生命气息的寒冷。铁锈味越来越浓,几乎盖过了其他所有气味。脚下的苔藓湿滑得像涂了油,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否则随时可能滑倒。
走了约莫十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了光。
不是自然光,也不是蓝光或红光,而是……屏幕的光。冷白色的、像素点组成的、不断刷新着代码和数字的荧光。
阶梯的尽头豁然开朗。
那是一个巨大的、几乎无法目测边界的地下空间。穹顶高耸,用某种黑色的、反光的金属板材拼接而成,倒映着下方密密麻麻的服务器阵列闪烁的指示灯。空气里弥漫着低沉的、永不停歇的嗡鸣声——那是数百台散热风扇同时运转的噪音,混合着电流通过线路时细微的嘶嘶声。
而在空间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台……庞然大物。
那不是普通的服务器。它有三层楼高,通体漆黑,外壳是用某种类似碳纤维的复合材料制成,表面布满了精细的、像是电路图般的银色纹路。无数根粗细不一的线缆从它身上延伸出去,像巨兽的血管和神经,连接到四周墙壁上无数的接口和终端。
而在它的顶端,有一个凹陷的、菱形的凹槽。
凹槽的形状,和完整的银鹰徽章,分毫不差。
四周的墙壁上,不是岩石,而是巨大的、覆盖了整个墙面的液晶显示屏。屏幕上不是代码,而是……文字。古老的、用繁复的篆体书写的文字,一行行,一列列,密密麻麻,铺满了每一寸墙面。那是天盟的历史——从创立时的理想宣言,到发展中的权力斗争,到分裂时的血腥清算,到最后的……自我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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