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我沉声应道。
人员的挑选很快完成。除了我,还有身手敏捷的小山子,经验丰富、熟悉爆破的老兵老蔫(他已从风寒中恢复),以及两名枪法精准、心理素质过硬的民兵骨干。二蛋得知消息后,再次主动请缨,但被我严词拒绝。这次任务九死一生,我不能让这个孩子再去冒险。
我们利用白天的时间,仔细研究了工棚周边的地形图(结合了二蛋和孙排长之前的侦察),制定了详细的渗透路线、接应点和撤退方案。装备也做了精心准备:除了武器,还携带了炸药、烟雾罐(用辣椒粉和火药自制)、以及用于攀爬和捆绑的绳索。
黄昏时分,我们五人检查好装备,在村口与李分队长、孙排长等人默默告别。没有豪言壮语,只有用力地握手和充满担忧与期盼的眼神。
“活着回来。”李分队长再次说出这句话,声音沙哑。
我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笼罩在暮色中的石匠铺废墟,然后毅然转身,带着小队成员,如同五道灰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没入了逐渐浓重的夜色之中。
我们沿着预先选定的、极其隐蔽的路线,避开可能被监视的开阔地,利用沟壑和枯林的掩护,向矿洞方向的工棚迂回前进。寒风呼啸,很好地掩盖了我们的脚步声。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眼睛和耳朵提升到极致,警惕着黑暗中可能存在的任何危险。
一个多时辰后,我们终于抵达了预定的潜伏点——一处距离工棚约两百米、可以俯瞰其大部分区域的岩石坡地。月光被云层遮挡,能见度很低,但借助雪地的微弱反光,我们能看到那个半塌的工棚如同一个蹲伏的怪兽,静静地卧在山坳的阴影里。
工棚周围一片死寂,看不到任何光亮,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太安静了。”老蔫压低声音,带着经验丰富的老兵特有的警惕,“有点不对劲。”
我也有同感。按照二蛋之前的观察,这里应该是对方的一个活动节点,即使人不在,也不该如此毫无生气。
“小山子,你眼神好,仔细看看,有没有暗哨或者异常。”我低声吩咐。
小山子像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向前爬了十几米,借助一块岩石的掩护,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然后才缓缓退回来。
“队长,没看到明显的哨兵。但是……”他语气有些犹豫,“工棚门口的地面,好像……太干净了。旁边的雪地上有杂乱的脚印,但门口那一块,像是被特意清扫过。”
特意清扫过?这反常的细节让我的心提了起来。是陷阱?还是对方已经转移?
“怎么办?还按原计划靠近吗?”一名民兵问道。
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大脑飞速运转。放弃,意味着白跑一趟,而且无法获取任何情报。靠近,则可能落入陷阱。
“改变计划。”我很快做出决定,“老蔫,你和小山子留在这里策应,设置好撤退掩护。我们三个,”我指了指另外两名民兵和自己,“从侧面迂回过去,靠近侦察。如果情况不对,立刻发射信号弹(用特定颜色的布条包裹的手电筒光),你们用炸药制造动静,吸引注意力,我们趁机撤退。”
“明白!”老蔫和小山子重重点头。
我和两名民兵检查了一下武器,将自制烟雾罐放在最顺手的位置,然后开始沿着岩石坡地的阴影,向工棚侧翼缓缓移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落脚前先试探,避免触发任何诡雷或警报装置。
距离在一点点拉近。一百五十米,一百米……工棚那破败的轮廓在黑暗中越来越清晰。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只有风穿过破损窗洞发出的呜咽声。
就在我们接近到大约五十米,准备寻找更近的观察点时,异变陡生!
“咔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熟悉的金属“咔嗒”声,突然从我们侧后方不远处的黑暗中响起!
我们三人浑身汗毛倒竖,几乎同时猛地转身,枪口指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然而,那里只有一片漆黑和摇曳的枯草。
中计了!这是个圈套!
“撤!”我毫不犹豫地低吼一声,同时掏出了那个包裹着红色布条的手电筒,准备发出信号!
但就在我按下开关的前一秒——
“咻!咻!咻!”
三声微不可闻的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声音来源竟然是三个不同的方向!
我身边的一名民兵身体猛地一震,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闷响,随即软软地倒了下去,他的额头上,赫然出现了与耿老栓一模一样的细小孔洞!
另一名民兵反应稍快,下意识地翻滚躲避,但左肩还是爆出一团血花,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而我,在听到破空声的瞬间,凭借着多年战斗养成的本能,向侧前方扑倒!一股灼热的气流擦着我的耳边掠过,带走了几缕头发,打在我身后的雪地上,发出“噗”的轻响!
狙击手!不止一个!他们早就埋伏在周围,等着我们进入伏击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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