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影十四这样自责,多少是有些多余的。多他那一样不多,少他那一样不少。
影十四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药递给阴翳之后,稍稍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只见他缓缓地把手伸进怀中摸索着,过了一会儿,终于掏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瓷瓶。
此时,影十四的语气之中明显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不自然,轻声说道:
“首领,这个……这个药是专门用在上伤处的。”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似的,迅速低下头去。
而阴翳听到这话时,先是微微一愣,尽管他努力维持着那副平日里惯有的面无表情的模样,但仔细看去,却不难发现他的耳根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泛起了一抹红晕。
“好,多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同平常一样的语气腔调,影十四总感觉这句话里,是有着几分别扭在的。
影十四清咳了一声,似是要化解屋中有些尴尬的气氛,说到,
“首领可以用湿帕子为主子擦擦汗,也能为主子降一些热度。”
阴翳点头,没有说话。
影十四心中忐忑不安,尽管疲惫不堪、一夜未眠,但他依然不敢擅自离开此地。于是,他只能在屋内寻得一个僻静的角落,稍作歇息。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时刻保持着警觉,不时地起身去帮助阴翳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高悬于天空正中央的烈日,宛如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球,毫不吝啬地将它那炽热而耀眼的光芒尽情倾洒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之上。就在这属于太阳的温暖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之时,殊清郁才终于从一场深沉的睡眠中慢悠悠地苏醒了过来。
只见他那如同蝴蝶翅膀般轻盈的睫毛先是轻微地颤抖起来,仿佛被微风轻轻拂过一般,随后便如同一扇缓缓开启的窗户,一点一点地慢慢张开。随着双眼逐渐睁开,一道明亮的光芒瞬间穿透那狭长的眼缝,映照出他那双深邃而迷蒙的眼眸。
悠悠转醒之后,脑袋还有些昏沉,意识也尚未完全清醒。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眼前突然又是一片漆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再次拉入黑暗的深渊之中。努力地想要挣扎着恢复清明,但身体却像是不听使唤一般,只能静静地等待那股眩晕感逐渐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感觉到周围的光线慢慢透进眼帘,眼皮艰难地抬动着,缓缓地重新睁开了双眼。视线起初还有些模糊不清,待到适应之后,正当准备张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喉咙深处猛地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和瘙痒之感。这种感觉就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那里啃噬、爬行一样,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紧接着,不受控制地,剧烈的咳嗽声从口中爆发出来,一声接着一声,根本停不下来。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肺腑给咳出来似的,整个胸腔都随之震动着,带来阵阵钻心的痛楚。
然而就在他尝试着抬起胳膊、扭动腰身的时候,突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酸痛感犹如潮水一般从四肢百骸之中汹涌而来。这股酸痛仿佛无数根钢针同时扎入身体,又像是被重锤狠狠地砸击过,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本想要咳嗽出来的痒意也硬生生地被压了下去。
就在此时,一只手端着一杯清水出现在他的眼前,并轻轻地将水杯抵在了他干裂的唇边。正是阴翳。
殊清郁就这阴翳的手,轻抿一口水。那温热的水流顺着喉咙滑下,瞬间滋润了干渴的咽喉,带来一阵舒适与温暖。
然而,就在此时,殊清郁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一只手掌正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腰腹之间。似乎,在为他输送着内力?
并非殊清郁不愿去确定当下的状况,只是此刻他那身躯所承受的已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每一丝酸痛都如潮水般汹涌袭来,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几乎无法思考其他事情。这种难受,使得殊清郁只想将注意力从自身抽离出去,甚至恨不得直接忽视掉自己仍旧存活于世这个残酷的现实。
与此同时,殊清郁的内心深处也不停地发出阵阵感慨: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自作孽不可活啊!
你问殊清郁现在想不想看见阴翳?
答案当然是,不想啊!
但是架不住,阴翳是真的很会“伺候”人!他现在这个动都动不了的样子,真的还是蛮依赖阴翳的。
殊清郁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灵光一闪,居然是这个结果!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当然要利益最大化!
于是,某个小黑芝麻汤圆一般的身影,使出了全身吃奶的力气,艰难地抬起那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的胳膊。他紧紧地攥住阴翳那略显阴暗色调的衣摆,一张小脸皱成一团,满是委屈巴巴的神情。眼眶红红的,泪水在其中打转儿,仿佛下一秒就要滚落下来似的。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听起来还有些沙哑,轻轻地唤了一声:
“阴翳~”
殊清郁的想法很简单,我都这样了,你还舍得离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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