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账目管理:每月公开收支,接受所有社员监督。
她还特意加了一条:“兴趣班学员的优秀作品,经王大爷鉴定合格后,也能纳入集体销售,享受同等工分补贴”——就是想鼓励更多人学,让手艺能传下去。
章程草案写好,苏念棠先拿给陆劲洲看。陆劲洲看得仔细,用铅笔在几处画了圈:“采集柳条得定个责任人,免得有人为了省事砍嫩条,把资源毁了”“工分补贴的折算方式,得提前跟记工员商量好,免得后来有争议”。他指着“兴趣班学员”那条,眼神亮了些:“这条想得周到,能扩大人手基础。但鉴定一定要严,宁缺毋滥,不然砸了名声,以后就难卖了。”
苏念棠一一记下。她知道,陆劲洲这份沉稳和细致,正是这刚起步的小副业最需要的“压舱石”。
三天后的晚上,夜校的汽灯早早点亮,光透过窗户洒在院子里,引得不少人往这边瞅。教室里比平时热闹多了,除了常来的老学员,还多了好些生面孔——大多是妇女,也有几个好奇的年轻人。王大爷坐在前面,面前摆着几捆泡得软乎乎的柳条,还有三个编好的筐子、两个篓子当样品。他显然有些紧张,手里攥着旱烟袋,却忘了点。
苏念棠先站出来简单介绍了情况,然后把话头递给王大爷:“下面就请王大爷给咱们讲讲,编筐第一步该咋做。”
王大爷清了清嗓子,拿起一根柳条,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编筐编篓,全在条口。这选条,得选河滩上长了三年的,太嫩的易断,太老的太硬……”起初他说得有些磕巴,但一上手示范,情况就不一样了——柳条在他指间翻飞,时而压,时而挑,不过片刻,一个细密的筐底就有了雏形。随着手指的动作,他的话也顺了,从泡条的时辰,到经纬的松紧,讲得清清楚楚。
台下的人看得入了神,李婶几个有基础的,忍不住跟着比划;几个年轻媳妇凑在一起,小声问着“这个结怎么打”。苏念棠在旁边帮忙分发泡好的柳条,遇到有人问,就耐心解释,偶尔还帮着纠正握条的姿势。
陆劲洲也来了,他没往前面凑,就靠在教室后门的门框上,安静地看着。他的目光偶尔扫过台上投入的王大爷,更多时候,是落在台侧那个忙碌的纤细身影上——灯光在她发梢跳着,她笑着跟人说话,声音温和又清亮,额角沁出的细汗都透着劲儿。
窗外是夏末的虫鸣,屋里是柳条摩擦的轻响和细碎的问答声。一个关于柳条、手艺与生计的小尝试,就在这间朴素的乡村夜校里,悄悄迈出了第一步。前路或许还有不少难题——材料够不够、编好的东西能不能卖掉、质量能不能稳住,但此刻,这满屋子的专注与热情,本身就藏着希望。
课间休息时,苏念棠走到陆劲洲身边,额角的汗还没干,眼睛却亮得很:“怎么样?王大爷讲得特别好,大家听得也认真。”
陆劲洲递过一块叠得整齐的湿毛巾,声音比平时软些:“嗯,挺好。章程草案我爹和大队长看了,原则上同意,明天开个小会再议细节,没问题就能找社员讨论了。”
“太好了!”苏念棠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心里的踏实感涌上来,连带着疲惫都轻了。
陆劲洲看着她笑盈盈的样子,低声道:“辛苦了。”
苏念棠摇摇头,转头看向教室里围着王大爷问问题的人们,眼里满是光:“不辛苦。看着大家愿意学、愿意试,就觉得咱们做的这些事,都有意义。”
夜风吹进教室,带着田埂上的青草香,却吹不散屋里的热气——那是求知的热,是盼着日子更好的热。他和她并肩站在门口,一个像山,稳稳守着脚下的根基;一个像水,灵活播撒着新的希望。他们都知道,编织副业只是个开始,未来或许还有更多新尝试。但只要根扎得正,路走得稳,两个人的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这片他们深爱的土地,总会在手里,编织出更丰饶、更甜美的日子。而他们之间这份不用多说的默契与支持,就是这好日子里,最暖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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