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淌,浸湿了额前的碎发,他却顾不上擦 —— 每级台阶他都特意控制了高度,大概二十厘米左右,宽度也留足了小牛蹄子的尺寸,毕竟不是盖房子,不用严格按建筑规范来,只要小牛能稳稳踩上去就行。
等最后一级台阶挖好,坑壁上终于出现了一排整齐的台阶,从坑底一直延伸到坑口。
凌昆直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胳膊,才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 没给小牛套上绳索,万一它爬上去后乱跑怎么办?
他本想打开系统五金商场,兑换一条食指粗的尼龙绳,可点开界面才发现,商场正在升级维护,暂时用不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从空间戒指里翻出之前营救欧阳明月时收集的藤蔓 ,当时特意留着备用,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他小心翼翼地将藤蔓在小牛的脖子上绕了两圈,打了个活结,确保不会勒到它,又轻轻拉了拉,确认牢固。
做好准备后,凌昆率先走上台阶,回头对着身后的小牛轻声说:“来吧,顺着这个爬上来。”
小牛似乎真的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次没有犹豫,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抬起蹄子踩在第一级台阶上。
每走一步,它都格外谨慎,蹄子踩实了才敢迈下一步,偶尔脚下打滑,还会轻轻哼一声,像是在寻求安慰。
凌昆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生怕它出意外。
就在小牛终于爬到最后一级台阶,还差一步就能踏上地面时,意外突然发生 —— 它的后蹄不小心踩空,身体猛地往后滑了一下,眼看就要重新摔回坑底!
凌昆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双手紧紧抓住小牛的牛角,使出全身力气往上拉,手臂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小牛似乎也感受到了凌昆的努力,拼命蹬着后腿,借助凌昆的力量往上爬。
一人一牛合力之下,终于在小牛再次滑落前,将它拉上了地面。
刚踏上地面的小牛,先是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凌昆也累得够呛,看着小牛的眼神里满是欣慰。
他走上前,轻轻抚摸着小牛的脑袋,笑着说,
“好了,小家伙,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一员了。”
一直守在坑边的嘟嘟也跑了过来,围着小牛欢快地转着圈,尾巴摇得像朵花,时不时用鼻子嗅一嗅小牛的皮毛,像是在欢迎这个新伙伴。
凌昆看着眼前一狗一牛和谐的模样,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可没等他歇够,小牛突然甩了甩尾巴,朝着远离营地的方向走去。
凌昆见状,赶紧拉紧手中的藤蔓缰绳 —— 他费了这么大功夫把小牛救上来,可不能就这么让它跑
没想到小牛的力气比他想象中还大,一个劲地往前方拉,凌昆被拽得往前踉跄了两步,实在拗不过它,只好顺着它的力道,被动地跟着往前走。
走了大概十多米远,前方突然出现一处水洼 —— 这是雨水积下的,水面还泛着月光的倒影。
小牛像是早就知道这里有水,挣脱开凌昆的手,一头扎进水洼里,嘴巴凑到水面,“咕咚咕咚” 地喝了起来。
凌昆站在旁边等着,大概过了一分钟,它才抬起头,满足地舔了舔舌头。
喝完水,小牛又低头对着旁边的草地啃了起来 —— 无论是枯黄的老草,还是刚冒芽的嫩草,甚至连草叶间夹杂的小树叶,它都一并嚼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显然是饿坏了。
凌昆看着它这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没想到这牛跟人一样,饿久了,吃喝竟也不挑。”
凌昆站在月光下,看着眼前的小牛 —— 它深褐色的毛被夜风拂得微微颤动,埋着头连带着草根和几片枯黄的树叶一起啃食,粗糙的舌头一卷,就能将一片草地清理干净。
足足啃了二十多分钟,直到把身前半径10米内的草啃出一圈明显的秃斑,它才终于停下动作,甩了甩尾巴,满足地打了个响鼻,褐色的眸子里也褪去了之前被困时的焦躁,多了几分平和。
凌昆试着轻轻拽了拽缠在牛脖子上的藤蔓 —— 那藤蔓还是上次救欧阳明月时收集的,韧性十足,此刻刚好能稳住小牛。
没成想小牛竟顺着藤蔓的力道,乖乖跟了上来,不再像刚才挣脱时那样倔强拉扯,蹄子踩在松软的腐叶和草地上,发出轻微却清晰的 “哒哒” 声,倒添了几分温顺劲儿,像是知道眼前这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嘟嘟依旧围着小牛打转,毛茸茸的尾巴摇得不停。
它一会儿跑到凌昆脚边,用脑袋蹭蹭他的裤腿,黑亮的眼睛里满是邀功的模样;一会儿又颠颠地跑回小牛身边,用湿润的鼻子轻轻拱了拱牛腿,见小牛没反抗,又绕着牛身转了两圈,活脱脱像个尽职尽责的 “引路员”,生怕这来之不易的 “伙伴” 跑了。
凌昆心里泛起一阵欣慰,脚步也不自觉轻快了些。
夜风吹过松林,传来 “沙沙” 的声响,头顶的月亮被薄云遮了又露,洒下的清辉给草地镀上一层银霜。他原本只是出来帮新来的伙伴搂些松针铺地睡觉,没成想被嘟嘟引着发现了陷坑的小牛,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不过这功劳大半要归嘟嘟 —— 它那超乎寻常的敏锐听力,能捕捉到坑底小牛微弱的哞叫,换成旁人,恐怕根本察觉不到这深林里的动静。
小牛的温顺虽出乎他意料,细想却也在情理之中。
许是它被困在坑里太久,早已没了反抗的力气;又或许它也清楚,若不是眼前这人跳入坑中挖台阶、找藤蔓,自己只能在那深坑里慢慢耗着,最后要么饿死,要么成为野猪、野狼的猎物,或是化作地里的养料。
但凡有点灵性的动物,对人类的善意总归会有几分回应,这头牛显然也不例外。
凌昆牵着牛,沿着来时踩出的小径往松树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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