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里的罗盘很久。
它的刻度线在微微闪光,就像在提醒我——“来啊,再按一次,看看这回会送你去哪个鬼地方。”
我深吸一口气,把准备好的东西挨个塞进破背包里:
两瓶过滤水(主世界捡的)
三罐还没过期的午餐肉
一小袋压缩饼干
一把生锈的水果刀(削苹果可能断柄那种)
一卷黑色胶带(末世全能神器)
是的,这就是我所谓的“初步交易物资”。
说是交易,其实更像是用命去试水。
我拍了拍背包,确保拉链没卡到布料,然后低声对自己说:“行,周琛,你要是回不来,就算死也得死得体面点——至少别趴在地上让别人捡尸体。”
按下刻度的瞬间,我感觉像有人在我的脑袋里敲了一记闷锤。
耳鸣、失重、胸口被拽开的错觉……这些都没变。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我的眼皮好像被人直接掀开——光线刺得我差点流泪。
等视线逐渐恢复,我才看清自己站在一个……怎么形容呢?
灰到让人绝望的世界。
这里的天空像是永久性被烟尘封死的混凝土板,上面没有太阳,只有一层泛着死白色的光雾,把所有颜色都吸干。
地面覆盖着厚厚的灰烬,踩上去会“扑哧”一声扬起一小团尘雾,顺便呛你一鼻子。
远处有一排断裂的钢架,就像巨兽的肋骨从地里戳出来,残骸上还挂着结冰的绳索——冰是灰白色的,连反光都显得无力。
空气……呵呵,空气是“末世特供”,一吸就能感到肺里像被撒了细沙。
我忍不住咳了两声,心想:
这地方要是有空气质量检测站,显示屏可能直接爆炸。
我蹲下,用手拨开地表的灰烬,想看看下面是什么。
结果不到两厘米,就是冻得硬邦邦的土壤,带着一股淡淡的金属味。
土壤里有碎玻璃、弯钩状的铁片,还有一些看不出原型的塑料块——显然,这片土地曾经被烧毁、爆炸、再被寒潮吞没。
“好地方啊……”我自言自语道,“要是有旅游局,估计会印成海报——‘欢迎来到灰烬荒原,免费肺部沙疗体验’。”
我开始走,沿途观察可利用的东西。
在末世,水源是第一优先级。
但在这种核冬天景观里,水的存在方式大概率是冰——问题是,这冰能不能喝就看你的运气了。
我找到了第一处冰——一块低洼的地形,里面结着厚冰层,表面覆盖着一层灰烬,像蛋糕上撒的可可粉。
我用刀子敲开一小块冰,放嘴里试了试。
冰融化的瞬间,我舌头就知道——这水绝对有放射性重金属的味道。
我吐了出来,心想:
喝这玩意儿,不是解渴,是提前预约医院棺材。
正当我蹲在冰坑边发愁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
不是风,那是脚步踩在灰烬上的声音——我本能地屏住呼吸,手摸向背包里的水果刀。
(是的,我知道这玩意儿对付不了什么人,但在心理层面,它至少能让我觉得自己没赤手空拳。)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我看到几道模糊的影子从灰雾中显形。
五个人——穿着破旧的防寒衣,脸上围着脏兮兮的布条,只露出眼睛。
他们手里拿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武器:铁棍、改装过的猎枪、还有一把我怀疑是从车门上拆下来的金属板。
为首的一个男人打量我,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像是在确认我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透过布条传来:“你是本地的?”
我摇摇头:“路过的。”
“路过的?”他笑了一下,笑声在这死寂环境里听着有点渗人,“我们这片荒原,除了疯子,没人会路过。”
我摊摊手:“那恭喜你们,见到一个精神状态还算稳定的疯子。”
后面的人有些小声嘀咕,但我听不清。
领头的男人走近两步,眼神落在我背包上:“你背着什么?”
我知道,这种场面不能直接怼,也不能立刻示弱。
所以我慢悠悠地放下背包,拉开拉链,让他们看到里面的罐头和水——这些是最容易换取好感的“语言”。
他盯着看了两秒,转头对同伴说了句什么,那几个人放松了一点。
他又问:“你打算去哪?”
“找个能活下去的地方。”我说,“如果你们有地方,有吃有喝,甚至有屋顶挡风,我可以用这些换个落脚机会。”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走吧,跟我们去营地。但先提醒你——我们部落可不是慈善会,规矩多得很。”
一路上我才慢慢听懂他们的意思。
这片荒原被几个部落瓜分,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其实就是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们靠搜集废墟、打猎变异生物、跟别的部落交易来活命。
水是硬通货,食物其次,武器最值钱,但也最容易引发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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