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围堵的硝烟渐渐散去，铁锈镇的数据中心虽然多了几台需要替换的、冒着青烟的服务器，但也多了几分历经风雨后的沉稳。莉娜和她那群眼睛熬得跟兔子似的技术员们成了英雄，奖金拿到手软，走路都带风——虽然大部分时间他们是飘着走的，因为缺觉。
周琛一边肉疼着维修费和奖金支出，一边又暗自庆幸挺过了这一关。但他很清楚，这种被动挨打不是长久之计。提升自身实力，拓宽合作渠道，才是硬道理。正好，祭典上签的那几个框架协议，到了该落实具体条款的时候了。
最先找上门来的，是B界“创生科技”旗下的一家子公司——“尖端物流解决方案有限公司”。这家公司背景深厚，技术实力强悍，专精于超大规模、超远距离的物资运输和仓储管理，其业务范围甚至覆盖了多个位面。
他们的代表，一位名叫奥托·克莱因，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笑容标准得如同用卡尺量过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庞大的团队，通过刚刚恢复稳定的跨界通道，来到了铁锈镇。
奥托先生一开口，就是老资本家的味道了：“周先生，久仰。我们对铁锈镇的……呃……独特发展模式，以及那些颇具创意的产品很感兴趣。特别是你们提供的稳定灵能材料和某些混合科技造物，对我们公司的某些前沿研究项目很有价值。”
他铺垫了一堆溢美之词后，话锋一转：“我们愿意提供一份长期、稳定、量大的采购合同，价格嘛，可以比市价高出百分之五。”他微笑着抛出一个看似优厚的条件，同时递过来一份厚得能砸晕变异蜥蜴的合同草案。
周琛心里冷笑，面上却受宠若惊：“哎呀！奥托先生太客气了！能跟‘尖端物流’这样的大公司合作，是我们的荣幸啊！这价格……啧啧，真是让人心动！”
他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迅速将合同草案扫描发给后台的索菲亚和林薇。索菲亚负责快速检索技术条款和交付标准里的陷阱，林薇则负责分析法律条文和商业逻辑里的猫腻。
会议间歇，林薇的初步分析就传了回来：“老板，合同有问题。价格看似高百分之五，但他们要求的品质公差范围极其苛刻，几乎不可能长期稳定达到，一旦违约，罚款金额是货值的数倍。而且付款周期长达180天，绑定独家供货条款，却未约定最低采购量。这是典型的‘钓鱼合同’。”
索菲亚也补充道：“他们的技术验收标准里混入了几个极其冷门的参数，我们的现有设备无法检测，最终解释权归他们所有。这很容易被卡脖子。”
周琛心里骂了句“老狐狸”，脸上笑容不变地回到谈判桌。
“奥托先生，贵公司的诚意我们感受到了。”周琛搓着手，一副土包子见了大世面的样子，“就是这品质要求……啧啧，您这标准都快赶上造星际战舰了！我们这小作坊，怕是有点吃力啊……您看能不能放宽一点点？就一点点？”
奥托微笑着摇头，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周先生，高标准是对双方负责。我们相信铁锈镇的技术能力。”
“那是那是，”周琛点头哈腰，突然话锋一转，“对了，听说贵公司最近在‘卡戎星系’的运输线好像不太平？老是有些小毛贼捣乱？损失不小吧？”
奥托的笑容僵硬了一瞬，虽然很快恢复，但没逃过周琛的眼睛。这情报是周琛花了不小代价，从“星尘远航”的艾米莉亚那里旁敲侧击来的。
“一点小麻烦，不足挂齿。”奥托轻描淡写。
“哦？是吗？”周琛故作惊讶，“可我听说好像连贵公司最新的‘幽灵级’运输船都被劫了一艘？那船上好像还装着什么……对，‘高精度时空坐标校准器’？哎哟，那玩意可老贵了！”
奥托的脸色终于有些挂不住了。周琛心里暗爽，继续加码：“您说，要是这时候，能有那么一支熟悉偏远航线、火力又足、还不怕死的护卫队，比如……嗯，比如跟我们合作愉快的‘星尘远航’这种，能帮贵公司分担点压力，是不是挺好？”
他顿了顿，扔出真正的筹码：“这样，价格呢，就按您说的，加百分之五！品质，我们尽全力按您那变态……啊不，超高的标准来！但付款周期得改成货到付款，独家条款得去掉，最低采购量得写死！另外嘛……贵公司在B界第七区的那个废弃中转仓库，反正也没用了，干脆折价租给我们当个办事处兼仓库怎么样？我们还能帮您看着点地盘不是？”
这一连串组合拳，打得奥托有点懵。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土里土气的边境土豪，不仅摸到了自己的底牌，还反过来将了一军，想要他的废弃仓库！
谈判陷入了僵持。双方唇枪舌剑，寸土必争。周琛充分发挥了废土商人的胡搅蛮缠和见缝插针，林薇则通过耳麦实时提供数据支持和逻辑弹药。
“根据B界《商业法》第374条，您这违约金比例过高，涉嫌不正当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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