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顿心头一凛。对方连“烬石部落”都知道，而且明确点出了他可能接触到的、超越纯生产技术范畴的“软性情报”。这胃口，可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这些……都是铁锈镇的机密。”巴顿艰难地说。
“在旧秩序下，是的。”吴先生收起数据板，语气轻松了些，“但在‘联合’与‘整合’的新框架下，这就是促进共同发展的‘共享知识’。当然，尤金领主深知这些信息的价值，也绝不会让提供者吃亏。除了之前提到的地位，还有实质性的补偿——黑钢镇可以为您个人，以及您认为值得信赖的核心团队，在更安全、资源更丰富的黑钢镇核心区，提供永久居留权和配套的研发基金。甚至，可以以‘技术入股’的形式，参与到某些联合项目中，分享长远收益。”
居留权？研发基金？技术入股？这些概念冲击着巴顿固有的认知。在铁锈镇，他只有配额、责任和没完没了的扯皮。
吴先生最后补充道，语气变得极其诚恳：“巴顿主管，尤金领主并非要您立刻做出颠覆性的决定。他理解您的处境和顾虑。这只是一个……面向未来的可能性探讨。您可以慢慢考虑，也可以先尝试进行一些不敏感的、初步的信息交流。黑钢镇的大门，始终向真正有价值的人才敞开。我们相信，当您看清铁锈镇未来的‘虚浮’与黑钢镇能提供的‘实在’之后，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他没有催促，没有威胁，只是留下了一个充满诱惑的开放式结局。然后，他再次微微欠身：“夜深了，就不多打扰主管休息了。如果您有任何想法，或者需要……进一步了解黑钢镇的诚意，可以通过这个联系方式找到我。”
他轻轻将一张没有任何标识、只印着一串复杂数字编码的金属卡片，放在了巴顿那张堆满文件的桌子上。卡片边缘光滑冰冷，在台灯光下反射着微光。
说完，吴先生不再停留，转身，悄无声息地拉开房门，融入了外面依旧昏暗的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巴顿一个人，和他粗重的呼吸声。桌子上那张金属卡片，像一块烧红的铁，灼烤着他的视线。
强强联合……技术共享……新秩序……更高地位……
这些词在他脑海中嗡嗡作响，与宴会上被忽视的冷落、对未来的恐惧、以及内心深处那点不甘平庸的野心交织在一起，酿成一杯复杂难言、却又散发着危险香气的毒酒。
吴先生没有让他背叛，只是给了他一个“更好”的选择。但巴顿知道，一旦踏出那一步，无论用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包装，都再也无法回头。
他盯着那张卡片，久久没有动弹。远处的工厂，还在不知疲倦地轰鸣，为了铁锈镇的新生，也为了……某个可能截然不同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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